凌烨自看向江蒙恩,“与内务府请两张出入的令牌。你一并亲自督办着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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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下来,星檀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只用了两回汤药。又知道皇帝让人将桂嬷嬷接了过来养心殿伺候。
待入了夜,她方重新蓄起几分精神。意识到自己在养心殿呆了整日了,方重新披好了银狐裘,让桂嬷嬷扶着,出来大殿内与人请辞。
大殿内烛火正是鼎盛,凌烨一本本翻阅着书案上的奏折。西南来了战报,宁捷平乱的情况并不乐观。而北征的玉石峰与沈越将将到了西凉关口,再往北去,跨过祁连山脉,便能到达北疆腹地。
皇后入来殿内的时候,却让他心头一凛。人明明还虚弱着,怎还行来了这里?从寝殿过来一段小路,无遮无挡,冬雨下得淅沥,寒凉可想而知。
他起身行了过去,将将想要扶人。却见皇后作了福礼。
“扰着陛下整日了,臣妾该回承乾宫了。”
“回去做什么?”他克制着话里的责怪,寻着她的手来握进掌心。“在养心殿内安心休养便好。”外头风雨正烈,她这副身子如何回去?
“……这怕是不和规矩的。”星檀拧了拧自己的手,皇帝并未有放手的意思。目光之间少许交错,她便落了下风。身子便已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桂嬷嬷亦有些吃了一惊,担心主子吃了亏,忙劝着,“娘娘身上还不大爽。陛下…”
皇帝侧眸一瞥,与桂嬷嬷道,“朕只是送皇后回去休息。”
星檀被他重新放回床褥间的时候,身上的银狐裘也被他顺道儿取走了。她自顺道儿打听起还曦来,“陛下可有羲和宫的消息?”
“还曦已经无甚大碍,”皇帝边将狐裘交给桂嬷嬷挂好,边回她的话,“只与你一样,须得静养。”
“还曦还害怕么?”星檀接着确认,她好似还欠还曦一声道歉。
“朕午后去探过她。心绪已平复不少。”
“昨夜那华庭轩的班子,该是有人作乱,内务府正在详查。”
“……”她本也猜到,还想细问一些,却见他重新靠了过来。一掌已经绕去她背心,似要扶她躺回榻上。
“此事朕自会查明。你无需挂心。”
昨日夜里见他那般神色,星檀本以为他会多加怪责的。可此回听来,却发觉他并未有责怪的意思。昨日许只是过分担心还曦。
“那,便多谢陛下了。”
听得这声多谢,凌烨无声自哂,她到底还在与他见外。他将人护着躺了下去,又与她折了折被角。
那张小脸近在眼前,昨日苍白的唇瓣儿上,已恢复了少许粉色。他不记得上一回碰那儿是什么时候了,喉间滚动着热火,难以压下。脑中却总有声音在提醒着,人还病着…
他暗暗答应自己,只吻一下。让她能放下些介怀也好。
然而将将少许凑近,便见那小脸撇去了一旁,不愿意看他,也不愿意被他亲吻…
那侧脸鬓角的碎发,柔美如斯,更撩骚得他心火难耐。
“陛下…臣妾不是幺妹。”
她话说得果断,他听得也十分清楚。他抬手将那小脸扶了回来,撞上那双温热的双眸,他方更确认了些,“朕知道。”
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许是在陆月悠进宫之后,许是更早。阿遥是他遥远的念想,可他的皇后,温热而真实,如坠落的星辰般,颗颗炽烫入心底。
他吻了下去,克制着心口的颤动,浅浅尝到那滋味,便很快将人放开。“你休息吧,朕还有许多奏折未看完,看完了便回来。”
等人出了寝殿,星檀却有些睡不着了。许久未经情爱之事,她耳尖有些滚热。皇帝是什么意思?好似是并不当她作幺妹的意思。
可她终忘了问,他手上的玉扳指,为何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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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办差迅速,不过第二日,便将王二的妻儿接入了宫中,详细审问。
消息传来养心殿,皇帝震怒。
那王二之妻胡氏,将矛头直指皇后。与内务府的供词上竟说,王二前几日曾回过家,还带回来了三十两金子,道是皇后身边的江总管给的。让她拿着钱,好生照料三岁稚子。
内务府自请了江羽过去对质。然江羽镇定如斯,那胡氏所说毕竟也只是一面之词。即便胡氏没说谎,说谎的依旧有可能是已经死无对证的王二。
江蒙恩自与内务府道出,皇后交代过华庭轩,表演中不得有火光之事。若真是皇后让人给了王二金子,岂不自相矛盾。
事关皇后,内务府自也不敢妄下定论。只好交于皇帝定夺。
凌烨自是不信胡氏的话,只将内务府训斥得一通,下令再次详细查过。
星檀在养心殿休养得几日,太医院除了每日的药汤,朝晚还顾着一日两顿的补品。
她身子寒凉,自是那些避子丸落下的。调理得近三月了,这小日子依旧难过,听闻李太医那边也受了不少皇帝的追责。
皇帝依旧不大得空闲。一日三餐,却总寻着她一起用。其余时候,都在前殿内办公,只每每入寝,将她窝着怀里,似抱着只笨笨的兔子。
星檀渐渐住着习惯了,也理会不得什么规矩。让江羽和桂嬷嬷从承乾宫,将自己的用度接过来不少。头面棉袄,狐裘寝衣,摆着皇帝的寝殿一角,三五个大箱。皇帝却也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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