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惯了甜粥,偶尔想来点……”齐韵儿捻起她的花生,“花生米。”
阿鸾轻嗤,“不管他想吃花生米还是想喝粥,我这儿都没有。不过……姐姐的荣宠要紧。”
“我的荣宠不要紧,你的小命要紧。”齐韵儿坐定,“皇帝亲自上马赢你,这意味着他的势在必得,你挑起了一个男人的劣根性——征服欲!”
阿鸾险些咬到舌头,眉心狠狠皱了一下,转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浑不在意,“我是匹野马,想拴住我,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的如意郎君,绝对不是皇帝,至少就目前来看,她还没遇见。
齐韵儿摇摇头,无奈的出了门。
“主子,鸾姑娘这样鲁莽,怕是要害了您!”芳泽担心得不行。
瞧一眼外头明晃晃的日头,齐韵儿眸色沉沉,“这丫头怕我担心呢!故作轻松。”她还不知道吗?越是坦然自若,心里越是沉重。
“瞧着没心没肺的,实则比谁都重情义,否则你以为她进宫做什么?”
阿鸾为何跑出南玥逃到大周,没有人比齐韵儿更晓得其中缘由。
若不是因为她,阿鸾是绝对不会进宫的,她讨厌这样四四方方的地方。
用阿鸾的话说,这是囚笼!进去,就出不来了……
“是奴婢多嘴了!”芳泽垂眸。
齐韵儿坐在栏杆处,“有些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关键的时候,会比亲姐妹更懂你,更护着你。缘分这东西,不是单单靠血缘关系支撑的!”
一个是南玥来的,一个生活在大周,这样两个人都能义结金兰,可不就是缘分嘛!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议论她,孤身在外的女人有多难,以前不懂,现在……我倒是懂得很!”就因为阿鸾也懂,才会替兄长进宫看她。
阿鸾没那么清高,只是不想让姐姐替她担心罢了,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晓得皇命难违的道理,否则怎么会背叛狼主跑出南玥。
事实是,大批的赏赐紧跟着进了宫,搁在了桌案上。
太监冲着阿鸾毕恭毕敬的行礼,“鸾姑娘,这是皇上特意赏赐您的,八宝琉璃弓,还有这东珠点翠的木槿花步摇。”
“好看是好看,只是中看不中用,习武之人哪用得了这般花里胡哨的?”
阿鸾坐在那里,专心剥着花生,多少人被眼前的金黄银白晃了眼,她依旧不为所动,“倒不如请皇上赐我,他之前校场山用过的那把角弓,那个才是实在!”
太监一愣,若是换做平时,定是要骂上两句不要命的狗东西,可这会……
皇帝的心思很明显,自己若是开了口,万一皇帝怪罪下来,小命不保。
“奴才一定会将姑娘的原话,转呈皇上!”太监低哼一声。
还没人,敢驳了皇帝的美意,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阿鸾?”齐韵儿笑了笑,“你瞧着,这弓不也是蛮好看的,回去当个传家宝。”
“我有姐姐给的北珠,不稀罕旁人的东西。”阿鸾瞧着门口方向,确定脚步声彻底消失,“姐姐,我护你!”
芳泽到底是年岁轻,“怕是要给主子惹麻烦了!你这拒绝了皇上的好意,又问皇上要东西,议论起来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传出去皇上的颜面往哪儿搁?”
“我原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让我装,我也装不出来,与其让我去适应宫中生活,适应皇帝的脾性,倒不如让他来适应我。”
阿鸾捏起一个金锭子,“这东西也实在,姐姐有金银傍身,来日不吃亏。”
齐韵儿被她逗笑了,“你这丫头,我齐家是缺吃短喝吗?”
“姐姐这话错了,谁嫌钱多?”阿鸾双手环胸,“你的钱,和兄长的钱是不一样的,女子理该有点小金库,如此……走哪都不吃亏。”
齐韵儿点头,“芳泽,都收起来。把那些金锭子都搬到阿鸾房间去,就塞她床底下,许是这样,能让你这丫头夜里睡得踏实。”
床底下藏着这么多钱,还敢半夜出门溜达吗?不得守着自己的床?
阿鸾愣了愣,“姐姐不带这么坑人的。”
“要不要?”齐韵儿问。
阿鸾撇撇嘴,指尖挠了挠额角,“谁还能跟金子有仇啊?!”
芳泽「噗嗤」一笑,将金锭子收罗到一个小箱子,屁颠颠的抱到了阿鸾的房间里,果真塞到了床底下。
太监回去的时候,皇帝正在御书房内发脾气。
“混账东西,你要哪个女人不成,非要有夫之妇?皇家颜面何存?”
宋云寂勃然大怒,“亏你还是朕亲封的燕王,若不是看在兄弟一场,朕真想扇死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宋云奎跪在那里,“皇兄,臣只要善舞。”
“善舞善舞?叫得可真亲热。”宋云寂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慕容珏的女人,是慕容家的儿媳妇,朕若是答应了你,以后怎么面对满朝文武?
若是慕容珏休妻,你纳个妾偷偷藏起来便也罢了,你还想抬为王妃,宋云奎,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病得不轻!”
宋云奎梗着脖子,“臣弟,只要她。”
“朕不答应!”宋云寂咬着后槽牙,“你敢把她弄到京都城,朕就把她碎尸万段,免得污了皇室的清名,连带着朕一起丢人!”
宋云奎深吸一口气,像极了不听话的熊弟弟,“那臣弟就去历城,死也要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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