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民间的多以固体块状为主。
康山千里迢迢跑到清江市来,一待老些天,为的不就是这口吗?
此时见了真容,简直连呼吸都急促了。
对好色之徒而言,绝世美女足以令他赴死;
但对老饕来说,有这么一块豌豆黄在眼前,给三个美女都不换。
为方便食用,每块豌豆黄都切成一口大小,而两个小朋友面前摆的,则切得更小。
康山缓缓吐了口气,以近乎虔诚的心态,将豌豆黄放入口中。
入口微凉,细腻如沙,豆类的清香混着膏体一并侵袭到口腔的每个角落。
这味道并不算重,甚至可以说清淡,却偏偏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一口,就再也忘不了了。
他闭上眼睛回味片刻,幽幽道:“绝。”
跑这一趟,值了!
柳溪也在一边唏嘘,“要是当年签售的时候我吃的是你做的,何至于留下心理阴影!”
这些年我都错过了什么啊?
中式糕点竟是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些中式点心往往有个特点,就是其貌不扬。
如果只看表面的话,活像路人甲。
可你要是能静下心去品味,就跟见了耐看的美人似的,越看越着迷。
第三品,枣花酥。
枣花酥应该是今天四样糕点中颜值最高的了:
廖初做的是流传最广的八瓣形状,以酥皮塑型,宛如花朵盛开。
那八瓣花瓣中空,填满炒好的枣泥,中间点红点。
它也是酥,却和桃酥的酥几乎是两个极端。
前者厚重,浑然一体,一击即破。
后者细腻,酥皮重重,百转千回。
枣泥糕的酥皮,是千层酥。
做得好的枣泥糕,入口之后能感觉到酥皮在口中一层层溶解,宛如春日枣花层层绽放,十分鲜活。
第四品,绿豆糕。
绿豆糕的制作方法和豌豆黄类似,都是要先将豆类煮熟打泥,反复过筛至细腻,然后堆起成方。
不过绿豆清热败火,更适合这个季节。
余渝看着新换上来的玻璃盘子,忍不住笑道:“心思真巧。”
浅绿色的方糕,衬着透明的玻璃盘子,里里外外都觉得清爽,正好消去秋日的干燥。
他以前真没想到廖先生会是这样心细的人。
四品糕点吃完,他觉得自己对清江市的归属感又强了一分。
这里有他喜欢的工作,有信任他的上司,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好吃的点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直留在这里。
内评会结束后,护法群成员们开始疯狂发朋友圈,然后重点@吱吱。
千里之外的吱吱小姐咬着被角泣不成声。
这群混蛋,呜呜呜!
离开之前,柳太太再次跟廖初握手。
“廖先生,您的手艺惊艳到我了,合作愉快。”
这次,她是真的心服口服。
晚上她给两位老人打电话。
“廖先生的手艺毋庸置疑,至少那四种糕点,是我迄今为止尝过最完美的。”
对面传来温和宽厚的声音,“既然是您这么说,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柳太太想了下,顺势邀请道:“两位要不要亲自来尝尝看呢?顺便也可以做个短途旅行。”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换成一道更柔和的女声。
“说来,我们还没正经出过门……也好。”
三天后,那对老人亲自来到廖记餐馆。
两位老人衣着朴素,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此刻已满面皱纹,但他们的眼睛呀,依旧亮得像星星。
“您好,廖先生,冒昧前来,打扰了。”老先生向他脱帽致意,“我是关墨,这是我的未婚妻,谢君姿女士。”
老人的身形清瘦挺拔,儒雅的面上微微含笑。
老太太化着淡妆的脸上升起一抹极清雅的笑,“您好。”
人如其名,果然有君子之姿。
一举一动都显示他们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大风大浪,才会有这样过人的气度。
廖初本能地升起一股敬意。
并非因他们是自己的顾客而尊敬,而是对一双历经磨难的灵魂的敬重。
“两位请坐。”
天还早,店内只有甥舅二人。
果果好奇地打量着两位陌生的访客,“爷爷奶奶好。”
虽然不认识,但第一面便觉亲切。
二老低头,看着她的眼中流露出柔情。
“你好呀,小朋友。”
真可爱。
如果当年他们在一起,这会儿,也会有可爱的孙子孙女了吧?
似乎觉察到恋人的情绪,关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都过去了。”
老太太笑笑,“是呀,都过去了。”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廖初摸摸果果的小辫子,“这就是之前阿姨说过的爷爷奶奶。”
果果眼睛一亮,忽然小声问二老,“我可以抱抱你们吗?”
两位老人一愣,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可以呀。”
小朋友的身体软乎乎的,似乎还带着点奶香。
她的手臂落在两位老人的脖颈间,然后,轻轻落下一枚柔软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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