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猛地推了一把王爱国,连忙去追沈秋风去了。
“李建平,你说这是为啥,那沈秋风每次上工都给咱拖后腿,别人都犁了一块地了,他才犁了一趟,平日里连个犁都拿不稳,就说前几天挑水浇地那次,他用扁担挑了两桶水,好家伙,全洒在路上了,到庄稼地里的时候,就剩一口了。
也就一张脸好看点,就这么一个绣花枕头,秦苗咋就看上他了……”
王爱国愤懑不平。
“就是,这沈秋风被下放到咱这都多长时间了,那身上的资本主义做派还没有改,昨个我见他又让别人给他洗衣裳了,你说说,咱都是一起下的乡,那沈秋风到现在地里的活还拿不起来哪。
看他平日里那些做派,他家肯定是大资本家,只有那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他那样的人。”
李建平想起来当初那沈秋风刚到村子里的时候,就隔三差五地去县城下馆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那样贪图享乐,一点苦都受不住的人真是活该被下放到这来。
“也不知道他家是干啥的,不过,他都被下放到这来了,他家里肯定也完了,他也就刚来那会天天下馆子,你看现在他手里没钱了,不照样和咱一样啃那窝窝头。
我可是听说最近要分组了,就等着瞧吧,那沈秋风干啥啥不行,对庄稼里的活一窍不通,就像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到时候肯定没人选他,让他自己一个组……”
走在李建平两人前面的宋齐军听到要分组,每组一个小队长的消息后,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20章
知青们路过江珠他们的门外,那香味浓的已经没法言说了,狂咽口水。
“难道是住在咱隔壁的人做的肉?”
知青们有些脸皮薄的,不好一直杵在江珠他们门口就回去了,有的脸皮厚的,就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地吸气。
而凑巧的是,江珠家右边隔壁住的是知青们,左边住的是张大娘一家。
张大娘家的孙子早就蹲在与江珠家一墙之隔的墙角下一个劲地流口水了,见他奶张大娘回来了,一个劲儿地闹着要吃肉。
“吃啥吃,待会奶给你烙饼吃,奶烙的饼比那肉还香哪。”
张大娘想把孙子拉回屋,可孙子张大宝就像脚下生了根似的,哭着闹着,不肯离开。
“我不要吃饼,我就要吃肉,奶奶你去给我要肉去。”
“乖孙子,咱不吃肉,听话。”
张大娘看着坐在地下撒泼一个劲哭闹着要吃肉的宝贝孙子,心疼的就像被针扎了似的。
“我就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而另外一边,江老根回到家后,看到冷灶冷饭,压根就没有想象中的鸡肉,忍不住大失所望。
“爹,你咋了?”
今天是大儿媳陈桃花做的饭,她见公公进了门就往灶房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啥。”
江老根有些尴尬,他连忙拿过一块混着棒子面,谷糠做成的窝窝头往嘴里塞,窝窝头有些凉了,吃到嘴里可不是味。
尤其当江老根闻着飘过来的肉香,往日里能一顿饭吃四五个窝窝头的江老根,今天只吃了一个,便吃不下去了。
“爹,你咋啦,是不是今天我做的饭不合口味?”
陈桃花见公公吃的少,便有些忐忑。
“啥合不合口味,每天不都是窝窝头这几样,我今天不饿。”
江老根放下了筷子,拿起烟袋,蹲到了大门口抽起了烟来,闻着那股肉香,肚子一直咕咕地叫。
这空气中不仅有肉味,还有大米饭的味,这到底是谁家这么舍得吃?难道是村长家的闺女回来了,村长家做的肉和米?
江老根忍不住猜测,回忆起刚刚吃的一咬就忍不住掉渣,啥味也没有,冷的干硬的窝窝头,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爹,你咋不进屋,在这蹲着啊?”
陈桃花出来泼水,以为公公去串门去了,可没想到竟然在自家门口蹲着哪。
“你娘去哪了?”
江老根不答反问。
“刚刚老三家的珠珠过来了,找娘好像有事,娘走的时候还交代不用做她的饭了,这走的都有好一会儿了。”
陈桃花如实说。
“这个老婆子,都分家了,还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里去,气死我了,我去把她叫回来。”
江老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站了起来,提着烟袋,朝江珠家走去。
看来公公真是不待见老三一家,陈桃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雀跃,毕竟公公越不待见老三他们,就会越倚重她家,那什么好东西也都落在她手里。
而那张秀兰此时正坐在老三院子里吃饭,吃肉。
一边吃还一边哭。
“我的老三出息了,你们哪来的钱买的这肉和米啊?”
“娘,这有肉吃,还哭啥,以后但凡我们吃肉,都不会忘了你的。”江有财说着,给亲娘张秀兰碗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没有回答这钱是哪来的。
知子莫若母,张秀兰看了一眼墙那头探头探脑的知青便不再继续追问。
“只要这钱是你从正道上来了,娘也就不担心啥了。”
张秀兰说完便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米饭,这吃的比过年还好哪,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雪白雪白的大米饭和喷香喷香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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