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的唇角动了动,赶紧低下头,她含含糊糊地问:“什么?我可不懂……”心里却巴不得他快说,说的越仔细越好。
李绝怦然心动,索性又往她身旁挪了挪。
这下几乎是贴着她坐着了,星河身子一歪,瞥了他一眼,却没吱声,只又默默地往旁边闪开了些。
谁知李绝得寸进尺,见她退,自己就又靠过来,几乎要把她挤在床头。
星河忍无可忍,挥着拳给了他一下:“消停些,你那里难道不能坐?总是挤着我做什么……”
李绝看着道袍的大袖叠在她的粉白缎子中衣上:“姐姐身上香,靠近些,我心里受用。”
星河好像也看了出来,却没有将他的袍摆撩开,任凭他的袍摆羽翼似的降落在自己的袜上。
她又想到方才他替自己揉药油的情形,脸上有点淡红,低低道:“你方才什么打算来着?”
李绝难得地流露出一点惴惴:“我若说出来,姐姐别生气。你要不喜欢,我可以再改。”
“你说。”星河不敢让自己的期待流露的太明显。
李绝道:“我……其实不喜欢京城。只是姐姐进了京,我才跟着回来的。”
星河隐约听出了一点意思,赶紧不露痕迹地:“其实我也不喜欢京城。觉着还不如在县内安静。”
李绝的眼睛亮了亮:“那姐姐愿不愿意……咱们还回县内去?”
星河差点就忍不住说出自己原先也这么打算的。
而听李绝也说出同样的话,她心里好像也有个声音高兴地笑了声。
“那当然……也是不错的。”她按捺着,低声地又补充了句:“我还想念外公外婆呢。”
“那……”李绝有些口干舌燥:“我不能当大官,也不是世家子弟,姐姐、不嫌弃我?”
星河本来不想直面回答,但若不答,岂不让他误会?
轻轻地摇了摇头,声若蚊呐而清晰地:“我也配不上什么大官儿、什么世家子弟的,也从没指望过。又提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不爱听。”
李绝的眼神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姐姐。”
他张手把星河拥入怀中:“我要娶姐姐,恨不得立刻就叫姐姐嫁给我……”
前一刻还说的好好的,有点胆怯的样子,突然就这么放肆。
星河想挣都挣不脱,且人已经给挤在床头,她还保持着屈膝而坐的样子,只能尽量低头,看着像是个小乌龟:“你、别……先松开。”
李绝不肯,反而更用了几分力气,感觉她的膝头被迫抵着自己的胸腹,那股香气迷的他几乎失神。
“不然,”他热血上涌的:“我先娶了姐姐吧,娶了后再离京……”
星河觉着自己也成了一团火,尤其是听了这两句火上浇油的话。
“不、不是……急不得……”
她毕竟五月才及笄,所以先前府里就算想把她送给兵部侍郎,也并没有张扬出去,只悄悄地。
而且,就算不考虑及笄的事情,这会儿李绝跟她的事也很难就成。
毕竟一个小道士,就算还了俗,也是没有任何身家之人,一介白身少年,凭什么娶她?
她自个儿愿意没用,侯府这里,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不管是谭老夫人,苏夫人,或者是靖边侯,都绝不会同意。
所以星河先前才想,回了县城的话,到底有外公外婆做主,山高皇帝远,她不再是什么侯府的三姑娘,而外公外婆也自通情达理懂她的心,事情自然好办多了。
李绝搂着她,恨不得就立刻把人抱走,紧敛密藏起来,谁也找不到,谁也觊觎不得。
他仿佛窥见星河心里担忧什么:“我可以叫王爷……帮我出面,”
偷偷地在她的鬓发上亲了下,嗅着那股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姐姐说行不行?”
“王爷?”星河很惊愕,甚至忽略了李绝的轻薄之举,她只拿不准李绝的意思:“怎么出面?”
李绝思索着,认真说道:“我留心过了,要成亲不是要有保人,大媒之类么?我叫王爷当我的媒人兼保人怎么样?靖边侯会同意的吧?”
他竟能想到这个!
星河着实意外,惊喜如狂澜一般涌起。
——如果是惠王出面替他做媒,就算他没有任何出身,父亲或许……不至于就拂逆王爷的面子?
星河的心突突跳了几下,挣扎着抬头看他:“可是、可是王爷会听你的……会答应吗?他未必会吧?”
“姐姐放心,只要姐姐觉着这可行,我就能做到。”李绝目光烁烁地望着她,似乎一刻也等不得了,似乎她一点头,他就立刻会去找惠王。
星河的心大乱,脸上已经红的赛过桃花。
过度的狂喜,让她没法儿镇定去思考这到底行不行,她本能地就想先答应下来,但理智告诉她,还得细想想。
“我……你让我再想一想。”她艰难地掂量:“不能、不能着急的。”
李绝的唇上干的很,舔了舔:“我真想立刻就把姐姐藏起来,谁也不能看,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能亲,能抱……姐姐,是我的娘子。”
这夜,星河又没睡好。
只不过这次,她的心里满是欣悦,那句“姐姐是我的娘子”,一整宿在她心头回荡。
本来星河想次日去探望庾清梦的,不过昨儿苏夫人一声令下,叫他们禁足,加上平儿的伤还得再养养,自然不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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