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华枫向来恬淡的笑脸泛着冷意,她竟连虚与委蛇的礼数都忘了,冷冰冰地:“臣妾告退。”她转过身往外走去。
李绝离开皇帝寝宫,才下台阶,戚紫石从旁边赶了过来:“小三爷,要去哪里?”
看了他一眼,李绝没有吱声。
方才在皇帝问李绝星河想要的是什么之时,李绝几乎冲口而出一句话。
星河想要的,大概是他不要去搅扰她,大家一拍两散之类。
毕竟她口口声声地都是这个意思。
幸亏他忍住没说出来,而幸亏皇帝下一句说的就是“别听她嘴上说什么”。
上次在国公府的库房里,他总算是放任性情,胡作非为了一番,只是收拾残局的时候颇有些狼狈。
他弄的很多,偏偏没有身上带巾帕的习惯,而今日穿的又是窄袖。
于是干脆的翻出里头的中袍,要撕一块出来。
星河看着他慌手慌脚的样子,拧眉抿着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摔到他的身上。
李绝急忙取过来,可看着那帕子柔软清香,又舍不得糟践,有点讪讪地望着她:“姐姐……”
星河一咬唇,却终究无法可想地转过身了。
李绝红着脸,只能用那块帕子忙忙碌碌地清理了一通。
星河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不敢细想,也不想去想,抬眸往外看。
门口处,似乎是平儿的声音,低低地在问小丫头什么。
星河往外走了两步,腿上麻酥酥地不太舒服,她伸手扶住柜子站了站。
“姐姐,”是李绝靠近,他闪到星河身前:“姐姐跟我走吧?”
李绝舔了舔唇,渴望她就像是口渴的人渴水。
他要把星河带走,藏起来,做只属于他的娘子,而不要什么庾凤臣。
她是这么好,只该属于他一个人,一想到庾凤臣会碰到星河,或者也做自己对她做的事,他就要发疯了。
“姐姐,答应我好不好?”李绝哀求地看着星河,却又充满了期盼:“我会对你好的……以后咱们在一起,我要天天抱姐姐,也要姐姐疼我……我真舍不得姐姐离开我,一时一刻也不行!”
他差点就要再把她抱住。
“小绝,”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别说了。”
“为什么,姐姐就是我的!”他固执地,倔强地,又有点警惕地盯着她。
星河却仍是无法对上他的眸子:“总之,下、下不为例,你别再……逼我上绝路吧。”
李绝心一凉:“我没有逼你!明明是你,你瞒着我……”
“别再提了。”星河打断了他,而这会儿平儿也看到了他们在这儿,却并没有靠前,有平儿看着,星河略微放心。
终于理了理头绪:“小绝,你既然知道了,那就罢了,我……这样嫁给庾、二爷,本来就亏欠了他,倘若你还要让我回头找你,我怎么对得起二爷,今日的事再多一宗,我只能以死谢罪。你听见了?”
李绝满腹的柔情蜜意在这两句里被打消的差不多了,又因为提起了庾凤臣,他有些啼笑皆非的:“你亏欠他?姐姐!你是不是傻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我跟前有多得意!”
他差点说出上次在宫内垂鹤轩的事。
星河一怔,果然不晓得他指的得意是什么,她含糊道:“总之,总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看着李绝情急,她后退了一步:“我说真的,你若还敢像是今日这样,就是逼我去死。”
在这件事后,星河病了几日。
而庾约因为惠王的事突然发生,也镇日忙碌,每日到夜深才能回府。
这日星河吃了药,早早睡下,庾约近子时才回,稍微洗漱。
回头见星河蜷缩着身子仿佛睡熟,庾凤臣打量了片刻,便轻轻地靠近她身后躺倒。
她小小地身子透出令人心安的馨香,不知是不是被佑儿缠磨过,似乎还有点淡淡地奶香气,庾约嗅着那点奇异的甜香,不由微微一笑。
他连日忙碌,本来已经很疲累了,但是这香气仿佛能治愈他的疲乏,他转头看着那窄窄的背影,突然很想细看看星河的脸。
慢慢地探臂,将她从后抱住,庾凤臣抬头看向星河脸上,却见她长睫低垂,睡容恬静,只不知为什么,眉心竟是微蹙的。
庾约伸出手指,在她的眉间促狭般地拨了拨,似乎想给她把那点凝结的愁绪抹去。
睡梦中的星河有所察觉,她的身体更是瑟缩了几分,仿佛在避让。
庾凤臣习惯她这反应,不以为忤,反而低低一笑:“小丫头……”
手抚向那纤细的腰间,轻轻摩挲,却听到星河闷哼了声,依稀含糊地说道:“别……”
庾约的唇角微挑,因为这点拒绝的声调而多了几许心动,他将动作放的温柔,而在她耳畔低低唤了声:“星河儿……”
“别、”她试着向内缩了缩身子,仿佛要离他远点儿,低着头,像是要把脸埋藏起来,口中委屈般喃喃:“不要。”
庾约随之靠近,先在她低垂的后颈上轻轻地亲了下,手指才一拨衣襟,便听到星河闷闷地叫了个名字。
他的手,他的脸上的笑,乃至于整个人都在瞬间僵住。
庾约盯着星河,想问她叫什么。
而不等他开口,星河缩着身子要从他手底逃开,同时又低低似是呜咽:“不行……小绝,别、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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