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揉着她的唇,有些粗粝的手指,误入桃源般,试着要向内一探究竟。
星河想要避开,但她是跪着的,再后仰可就要跌倒了。
李绝的手指蹭着唇,又很慢地抵开,好像还想去尝试更多。
她心里生出一股火气,再也按捺不住。
蓦地张口,竟把他的手指咬住了。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是感觉到疼了,李绝却并没有躲。
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好像在看星河会怎么把他咬伤。
星河微微用力,贝齿合住。
但就在咬落的瞬间,却不知为何,竟又鬼使神差地松开了。
她想起先前见过的,李绝的手上的伤,她从来最恨伤害李绝的人,最不想他受伤。
更加不愿意让自己也成为那伤害他的人。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星河松开,猛地将头转开:“你别逼我!”
李绝听着这一声唤,看看自己有点濡湿的手指。
上面有一点小小地牙齿印,可距离被咬破还差得远呢。
李绝道:“谁逼二夫人了?不是你情愿的吗?”
“小绝,”星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垂眸低声道:“小绝,你别逼我恨你。”
李绝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几句伤人的话。
虽然早料到星河进宫不是为了自己,但也没想到,星河会为了庾约而向自己下跪。
有那么瞬间,他真想立刻叫人来,去御史台把庾凤臣干脆杀了了事。
先干个痛快,看她又怎么样。
默默地,李绝伸手握住星河的胳膊:“起来吧,地上凉。”
星河先是一缩,听他的声音里有了点温度,才并未反抗。
木木地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身。
李绝脸色有点郁郁:“我哪里逼你,是你把别人看的比我还重。”
星河微怔,定睛看向他,却见他脸上并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肃神气了。
“小绝……”星河有点疑惑地。
李绝的眼神越发柔和了几分:“你早干什么来着。”
星河不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我……”
李绝却是因为不喜欢她跟自己生分,叫什么“皇上”“臣妾”,望着星河有点懵懂的脸色,李绝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向内走去。
星河心里当然惦记着昔日的情分,但毕竟李绝的身份不同以往了,她总不能冒冒失失地忘乎所以,何况她是为了国公府的事而来。
同时,星河也担心,李绝已然不是先前的那个李绝了,他是皇帝,普天之下,最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不是那被呼来唤去的小道士了。
可是,此刻才依稀发觉,他仿佛,还是喜欢她这么唤自己。
但一想到方才李绝那句话,仍是有些瑟缩,不知他是当真还是如何。
在那瑞兽托底的铜鼎暖炉旁坐了,李绝却并没有放开星河。
星河迟疑地,忍不住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李绝勾着她的手指,眼睛不怀好意地逡巡:“香叶寺的那句还是……”
她的脸又开始热:“不是,是你说我早干什么来着那句。”
李绝唇角挑起,他当然知道星河指的是哪句,故意而已。
“谁让你叫什么皇上的,”他哼了声:“谁让你为了庾凤臣跟我下跪的。”
星河的眼睛睁大了几分,有一点奇异的心安,却窘然道:“那不然呢,你确实是、皇上啊。”天知道,她是逼着自己认清这个现实的。
李绝斜睨她:“那是对别人而言。”
他可以是千万人的皇上,却只能是她的“小绝”。
星河眨了眨眼:“那我、不叫了就是……只是国公府……”她知道这件事难开口,也怕他不高兴,有点怯生生地:“小绝,别为难国公府好不好?老太君还病着呢。”
李绝听她柔柔地口吻,便道:“若要真的为难,还会等到这会儿吗?”
“这么说你……”星河不太相信,又带着期盼。
李绝揉着小手,顺势向上:“国公府,可以网开一面,庾凤臣,不能饶。”
“不能饶是、是什么意思?”星河复又惊心。
李绝却不想再提庾约:“总之,等御史台那边有了陈词再说不迟。”
星河愣怔,可一想他的话,却好像不是要立刻处斩。
于是道:“还有一件事……甘泉在大理寺受刑,你能不能、别叫他们再折磨他了?他撑不住的。”
李绝叹气:“姐姐,假如不是为了这些人,你会不会进宫来看我?”
星河的目光转来转去,总是不能跟他对上。
李绝就知道了,失望而无奈,又有点生气:“你说一句谎都不行?至少可以哄我开心。”
星河讷讷:“小绝……”
“罢了,”李绝摇摇头,目光沉沉:“不管怎么样,还是见着了。”
他却不知星河的不肯见他,不是因为不想见,而是别的顾虑。
李绝却认了命似的,重新仔细端详星河的脸:“你只顾为了他们求情,你可知道,这次若是燕王胜出……姐姐只怕再也见不着我了。”
星河一颤。
李绝本来是不想让星河为自己担心的,但却知道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必得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地“故意”为难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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