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把燕王跟敬妃、皇后等趁着皇帝病倒,意图篡位,自己闯宫等等都告诉了她。
星河听的惊心动魄。
李绝又道:“若不是太上皇早有准备,此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且恰在那天,京畿司的兵马调动,姐姐,你知道我对庾凤臣没什么好感,但是同时,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仇视着我的,你说,在燕王篡逆之事中,他会清清白白吗?”
星河没法儿否认这句话。
李绝见她可可怜怜地站在跟前,索性把星河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他问:“姐姐,假如这会儿我是阶下囚,你会为了我去求庾约吗?”
星河冲口而出:“不会的……”说了后,才又补充:“我是说,你不会有事。”
李绝道:“我是说万一,假如我落在庾凤臣的手里,你告诉我,他会不会放我一马?”
星河的心里突然发颤。
李绝却早有数:“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不会放过我。”
星河心头酸楚:“小绝。”她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可以为了庾约跟国公府来求李绝,但若是李绝出事,她将不惜一切。
四目相对,李绝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儿,展颜:“有姐姐这句话,我便足了。”
星河本来是抗拒跟他肌肤相亲的,此刻果然心软下来,便慢慢地靠在他胸前,想了想:“小绝,我知道你不易的。”
李绝抱着她,清甜的馨香沁入口鼻。
他不禁想起在香叶寺内的那一夜,喃喃:“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不怕。”
星河先是心里一暖,忽地又觉着古怪:什么叫为了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又释然,她以为李绝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皇位之争。
门口处人影闪烁,是小太监想进内,又踌躇不敢。
星河看见了,忙要下地,李绝揽着她不许动:“不用管。”
话虽如此,却也知道在外头不便,刚要将她抱起来进里头去,只听门外内侍道:“皇上,青叶观的陆观主跟靖边侯容元英求见。”
星河很吃了一惊,李绝也有点意外,旋即冷笑:“这是故意跟着姐姐一块儿来的?”
“别胡说,”星河胆子壮了点,也不像是先前扮规矩的时候了,只还是不敢十分的训斥他,就试着问:“我、我是不是该退下了?”
李绝看她脸上忐忑的神色,心头一转:“姐姐求‘朕’的事儿,可没说完呢。这样吧,不知他们要说什么,你先退避,到里头去稍等片刻。”
星河虽然迟疑,却也不放心自己先前所提的事。
当即李绝手一松,星河跳下地,向内去了。
御书房里头,有个小暖阁,读书或者看折子累了,便入内休息,李绝目送星河退到里间,这才稍微地一整袍子,叫了声“宣”。
顷刻,陆机跟容元英一同进了御书房。
两位行礼后,李绝淡声道:“陆观主,靖边侯,怎么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么?”
容元英忙道:“皇上恕罪,臣恰好在进宫之时遇到了陆观主。”
陆机捧着拂尘,微微一嗅,闻到这殿内仿佛有一点异样的甜香,再想到在殿外见到的国公府的侍女们,便垂眸无语。
李绝道:“那,所为何事,且说吧。”
靖边侯看陆机不言,便先道:“回皇上,臣子容霄,先前随着皇上去了盛州,听闻如今在盛州军中,只是家里长辈思念过甚,臣想,求皇上许容霄回京。”
原来容霄随着李绝去往盛州后,竟并没有随他回京。靖边侯期间派人前去催促,容霄竟说是李绝的意思,只是不肯回来。
加上京城风云变化,靖边侯心想盛州战事已过,容霄留在那里也不是坏事,所以没有着急再催。
可如今京内形势稳定,而家中谭老夫人跟苏夫人思念容霄,几乎思虑成疾,靖边侯无法,又怕拂逆新帝的意愿,这才进宫知会。
李绝往里间瞟了眼,淡淡道:“并不是朕让他留在那,是容霄自己所愿。既然侯爷开口,朕派人去叫他回京就是。”
靖边侯大喜:“多谢皇上。”
在这次燕王篡逆之中,靖边侯难得地做到了两不沾边,其中主要的原因是,靖边侯深记着李绝的救命之恩,又觉着这少年是可造之材,所以并未理会燕王一派的撺掇,只静观其变,竟是因而得福。
靖边侯说了这件,迟疑地看向陆机。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件事,可竟不敢出口。
幸亏这也是陆机的来意:“皇上,贫道今日冒昧进见,是为了一事。”
“总不会是为了宁国公府跟庾凤臣吧?”李绝却闻弦歌而知雅意。
陆机道:“皇上圣明。”
李绝哼道:“按理说,陆师父开口,朕不该驳回,可是此事非同一般,如今御史台正紧锣密鼓的审讯,是非曲直,自然很快水落石出,朕却不好贸然干涉。你说呢?”
陆机正色道:“皇上,贫道可以担保,庾凤臣绝没有参与燕王之事。倘若他真的包藏祸心,动的就不仅仅是京内五千兵马,二十三县足有近二十万的兵马,以庾凤臣之能,若真有心谋逆,调动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息的了。”
这倒是实话,容元英在旁微微点头,他其实也觉着庾约是无辜的,只是不太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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