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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领命,几步走近了她,慢慢规劝了下来。
    几人好容易才行到宝香苑。
    几个丫头伺候主子洗浴罢,纷纷都退了出去。
    娇杏抱着枕头缩在榻里边,背对着那人。
    黑暗中,她拿手摸摸自个的左脸颊,还是有些疼,她眼睛一酸,眼泪就飙了出来,想来那人定是下了不少的力气,他就这般不喜自己。
    “呜呜呜……”
    瞿元霍亦背对着她,望向窗外,今夜夜色暗的很,半点月光都没有。
    屋里安寝时,又不习惯留盏灯。
    故而,此刻屋子里黑洞洞的,两眼一摸黑,什么也瞧不清。
    只自己身后榻里边微颤的感觉,与那低低抽泣的哭音,无时不刻不在干扰着他。
    几次耐不住了,差点就先缴械投降,但只要一思起她那种种劣迹,他这心里就气的慌。
    罢!
    先晾她个几日,待看她可否会长进。这样想着,拉了拉丝被,闭上眼,便睡去了。
    娇杏抽噎了好一会儿,方爬起身来,看着那已经睡熟过去的人,心中恨的牙痒痒。
    即便再恨再怨,她也没胆子将他闹醒。只将他随意搭在肚子上的丝被一卷,全裹在了自个身上,将两手搁在肚子上,闭了眼,便也睡去了。
    ……
    一连过去好几日,瞿元霍都未跨进过宝香苑的门槛。
    这娇杏亦从几日前的满腹怨念,到了现今的心底发慌。
    “主子,多少吃点吧。便是不为了自个,也得替肚子里的小少爷着想着想。”玉珠在旁一脸的苦口婆心。她虽是还不清楚主子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但主仆两个无疑是希望里头是个小少爷。
    这大爷现今可是一个子嗣都没有,若是姨奶奶一举得男,那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风光的。
    因此,两人既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她就得确保主子肚里的孩子不仅平安产下,还得是个健全的。
    “嗯。”娇杏轻应一声,就着瓷勺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进。她皱着眉头,“这太油腻了,我喝不下,撤了吧。”说完,也不管她,顺势就靠在了椅榻上,一张小脸上满是困顿之色。
    日子越大,人就越发不舒坦起来。这两日晨起总是犯呕作吐,闹得她本就细巧的下巴越发尖了,害得她都不敢出门了,就怕有心人胡乱猜测,说她是失了爷的宠,才将自个整的这样惨。
    想到这里,她又闭上了眼。
    脑海里回味着几日前的事,那日一心被怨念占据了心神,竟是忘了他为人的原则。自己只顾使性子,却是没在意他逐渐发沉的脸。若是那日自个乖乖的认错,怕是这几日的冷战也不会发生。
    “玉珠。”她小心地翻了个身,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知道他就快回府了。
    自个穿了鞋,几步走到那撅着嘴,暗自生着闷气的玉珠跟前,伸手揪了下她的耳朵,“快去将早上命你吩咐厨房做的冰糖糯藕取来,爷就快归家了。”
    玉珠一听,一改先前的愁苦,喜不自禁地跑了出去。
    见她一走,娇杏几步来到镜台前。
    见自个容貌果真清减了不少,正暗自伤神,忽地又是一想,如此一来也好,不用如何造作,便自成一副我见犹怜的形象。
    她又松松垮垮挽了个低髻,简单插戴一支碧玉青莲簪,换了一身浅碧色罗裙。清减的面,空陋的髻,加之素净的裙衫,无一不在昭示着自己失了他的疼爱,过得是怎样哀愁的日子。
    她又看向自个往日灵动的眉目,如今竟是笼着一层死气,隐隐透着愁思。
    知道定是自己这几日胡乱思想,加之妊娠反应造成的。她轻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底又渐渐浮出坚定之色。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可再不能肆意使性子了,便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她的孩子多做打算。
    正想着,玉珠便去而复返。
    手里捧着个雕花小食盒,一进屋就笑眯眯的,“主子,东西取来了,咱们走吧。”
    “可是凉的?”娇杏放下手里的玉梳,走近了她。
    见主子总算肯放下架子,去讨好大爷了,玉珠自然时刻笑意满满,“凉的,主子特意嘱咐的话,奴婢哪敢不遵从。特意与厨房说了,待一蒸熟,便搁凉,一凉了便立马用井水浸着,现下正是冰冰凉的,主子可要摸摸看。”
    “算了。”娇杏摆摆手,“确保冰凉爽口就成,咱们走吧。”
    “诶!”玉珠笑眯眯一应。
    娇杏也不看她那个傻乐样,径自提了裙子跨出门槛。
    外头气温闷热,日头隐隐被乌云遮蔽,想来一会儿定是要下场大雨的。
    这样想来,她又加快了步子。
    步上青石铺就的甬道,两旁皆是修剪的齐整的茶花树,再往前行个十几二十步,便是一个十字路口。
    主仆两人目不斜视,再往前走个十来步,便见着一个小巧的两层阁楼,
    适才她命玉珠在前院打听了一下,知道他是来了这里。顺道还听来一个见闻,说是爷这几日想是心情不好,每日回府不再是外袍未换,就去见姨奶奶。而是每日一回府,就要到这观景楼坐上半晌。
    娇杏咬着唇,心中自然而然地将他心情不好的缘由归到了自个身上,一时心下欢喜,提步就上了台阶。
    眼看就走到头了,她这脚步却有些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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