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她:“你是想让我稀里糊涂的就被你扔了吗?然后还要误会你,埋怨你, 一辈子都恨你?”
她摇头:“最近我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说的……”可他一直在拍戏, 仅有的独处时间, 要么她忘记了, 要么就是觉得时机不对。
他眉眼都很冷。
她面上淡淡的, 心里急得不行,越急就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伸手去抚他紧蹙的眉头:“别气了。”
他很平静的拿掉她的手, 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你以前就这样。”
她犹疑:“怎样?”
“以前就是我不主动找你, 你就不会找我,我不朝你勾手,你就不知道到我身边来。”他压着气, 声音很沉,并不温柔, “厦门那次是你唯一一次主动找我,你当时还问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不气了,你说为什么?”
姜之栩只觉涩然。
他完全成了一个受气却要硬撑着的孩子,谁能忍心伤害一个孩子呢?
她去寻他的眼, 希望他能透过她的瞳孔看到她的心:“我以后不这样了,行么?”
他讲话依旧冷冷的:“自己受那么大罪,为什么不躲我怀里撒撒娇?”
她心窝一热,接着眼眶也热了,哑然说:“你自己受罪的时候,不是也把我的手松开了。”
她这不是埋怨。
而是想让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爱,在一起是,分开也是,然而他们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李衔九被她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姜之栩想了想,往他跟前凑了凑,拥上他的腰,头就枕在他肩窝上:“你怎么总要人哄啊?”
他往后仰了一下,瞥她:“你不乐意?”
“没。”她笑,“就是觉得像在给狮子捋毛。”
他板着脸把她推开。
她以为他没理解她是在缓解气氛。
刚想说什么,只听他很认真开口:“我怕麻烦,不喜欢做一句话掰三份说的事儿,姜之栩,你的心思我懂,但或许你和我都不太明白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一样。”
时间仿佛凝滞了。
他们对视着,两秒后,李衔九忽然拽了姜之栩一把,让她狠狠撞在他胸膛上。
他的声音像闷钟,颤在她的心口上:“就是这样。”
被需要。
姜之栩怔然了两秒,随即瞬间想起这三个字。
连野兽舔舐伤口也需要找个安全的角落,既然在哪都是疗伤,为什么不能在爱人肩头安心索取抚慰呢。
谁不想要爱人无条件信任自己,以致于对方最虚弱,最难堪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然后毫无顾忌的投入到自己的怀抱里?
姜之栩淡淡笑了笑:“我答应你。”
李衔九抱着她不动。
时间沉默了好一会儿,细密的幸福在狭小的空间流淌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衔九才闷闷开口:“我想了,要不,承认吧。”
他们这才放开彼此。
姜之栩问:“你是说绯闻?”
“嗯。”李衔九抓了把头发。
有人渴望宇宙,有人渴望红豆。
宇宙很大,红豆很小。
可总有人愿意拿宇宙换红豆。
“公司那边怎么说?”
“我去说。”
“不同意怎么办?”
“我总有一天要娶你,如果这时候否认或者不发声,等到时候再让她们知道,以我的性格,会觉得太不体面。”
他看来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姜之栩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好,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想陪你一起去,让你的老板见见我吧。”
李衔九看着她,两秒后说:“走。”
李衔九驱车前往美亚大厦。
王信等在公司楼下接应,王信办事一向稳妥,李衔九把车一直开到美亚侧门,王信早在那等了,引路让他们从地下车库进去,随后直奔十七层。
李衔九和美亚的老板杨露在办公室等着姜之栩。
一看到人,杨露沉吟了一声:“怪不得啊李衔九。”
李衔九歪头看了杨露一眼。
杨露哼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看上的这位,要是进了演艺圈,还有她们什么活路?”
又瞥向姜之栩脸颊处,顿了顿问:“脸恢复了?”
杨露直白,姜之栩也不好忸怩,大方一笑:“起码粉底可以遮住。”
李衔九不想让姜之栩面对容貌的审视,走过来牵她的手,将她带到杨露面前:“叫姐。”
姜之栩很乖:“姐。”
把杨露都给叫懵了:“臭小子,你一个来劝我还不够,还得两个来?”
李衔九吊儿郎当:“整个娱乐圈也就你护着我,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样。”
杨露叹了声气:“但是公司领导们考虑的不是没道理,你想过脱粉带来的资源流失吗,想过以后要遭受的质疑吗?”
李衔九把一切都考虑好了:“公众人物势必要把一部分隐私权让渡给大众,我恋爱,外界的祝福我收着,谩骂我也收着,这是我他妈应得的。”他淡淡噙着笑,“不过,老子不谈恋爱网上骂我的就少了?”
“那她呢?”杨露点了根女士细烟,冲姜之栩抬抬下巴,“现在舆论对她很不利,公开之后,她势必要被推上风暴中心。李衔九,舆论的罪你每天都受,也想让她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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