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听诀一顿:“为什么厉害?”
“哦我忘了,你是杀鬼的来着,似乎不应该在你面前说。”屠念晃了晃脑袋,还是没忍住夸道:“可是能在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逆风翻盘,这只鬼还是令人敬佩的。”
她说完,看闫听诀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又问道:“我说得不对吗?”
闫听诀没有答话,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要是知道他做了什么,可能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他说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和屠念介绍:“所以,鬼王其实并不是统治者,而是实力到达了一定程度的普通鬼而已。但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区域里通常不会同时出现两个鬼王。一个强大的鬼王影响力非常之大,周围的鬼魂不能说是奉他为主,起码也是看到他就不敢接近。”
屠念似懂非懂:“这个管家就想当鬼王。”
“而且他想要跳过成为鬼王必要的步骤。”闫听诀垂下眼帘:“成为鬼王要好多年的时间,可他哪里等得及呢。二小姐是他的借口,也是二小姐的死给了他机会。这么多被囚禁的鬼魂,再加上我们几个生魂,如果他真能吞噬得了,就算不成鬼王,也能成一个很厉害的恶鬼了。”
话毕,他缓缓起身,将屠念也拉了起来:“我们该走了。”
屠念这回明白了,她庆幸自己没在现实中做鬼,说执念她肯定也是有的,投不了胎还在鬼中被碾压,想想还有点倒霉。
这种念头她当然不会告诉闫听诀,而是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可不能让那家伙真成了。”
“成不了。”闫听诀淡淡道。
他看了眼手心,没想到居然有人活着就开始计划自己死后要怎么样,要如何成为鬼王。
对他来讲,鬼王这样一个听起来就会让小姑娘做噩梦的“职业”是拿不出手的。
管家不惜以自己心爱的女人为由头,就为了设计这样一个完美的舞台,无法不令人唾弃。
屠念就知道他肯定能有办法,自己只需要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要直接回到人间把管家给杀了嘛?”
“如果是被人谋杀导致横死,他只会变得更强。”闫听诀摇头。
屠念一想也是,她琢磨了一下,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还是决定交给闫听诀这种专业人士来搞:“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烧了吧。”闫听诀敛眸,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我有一簇火能够烧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你到时候直接把他连人带骨头一起烧掉,就算他真的变成了鬼,也折腾不了多久。”
“好。”屠念答应下来,可眼神里分明写着两个字:“想看。”
闫听诀便将那火焰变了出来,看起来和普通的火没什么区别,只是颜色更加亮一些。
屠念看着他指尖的火焰,再次感慨:“你真的不是龙族吗?”
闫听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伸出手。”
屠念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出来,闫听诀轻轻一吹,那火焰就从他手上来到了屠念的手上。
屠念一惊,却也没感觉到烫。
她发现这簇火苗居然在她的手上自由地跳动,就好像是什么精灵一样,格外可爱。
而她心念一动,火苗就可以自由变换大小,格外有趣。
“龙族可以这样吗?”闫听诀又问。
屠念玩着手上的火苗,抬起头:“好像是不可以诶。”
她现在已经不会去问闫听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将火苗一会儿捏成一个心型,一会儿又变成一个小太阳的样子。
玩了好一阵子后,她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怎么还给你呀。”
“不用还”闫听诀道:“你把这里都烧掉吧,这些镜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了。”
“好。”屠念就等他这句话了,操控着火苗从手上跳了下去,落在地上的箱子上,看着它直接窜起了几米高的火焰,将尸骨吞噬到什么也不存在。
热浪涌起,她因为灵体的身份而感觉不太到,可身边却传来了一声声哀嚎,直到二小姐的钢琴忽然弹起了乐曲,将那些声音盖了过去。
屠念捂着耳朵,发现只剩下歌声时,讶异地道:“啊,这首歌。”
“你之前唱过。”闫听诀道。
屠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呀,你记下来啦?”
“还挺好听的。”闫听诀徐徐开口。
屠念也觉得很好听,她闭上眼睛,仿佛身边并不是在燃烧的镜中世界,而是在自己书房的午后,开着音乐画着甲方爸爸刚安排好的工作。
她整个人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睁开眼时整个镜中世界都已经燃烧得只剩下他们身边的这个角落。
“该走了。”闫听诀道。
屠念除了冲天的火光已经看不到什么别的了,那个钢琴也即将被烧没,乐曲缓缓落下尾声。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破解箱子的动作,后知后觉地意识道:“闫听诀,你说我是不是变厉害啦。”
抬起头,她就差把“求夸奖”三个字写在了眼睛里:“我感觉我越来越合格啦,已经是你得力的帮手了。”
“你一直都是。”闫听诀稍顿了一秒后,回答道。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也许还真的无法轻易破解这个难题。他虽说可以连箱子带骨头一块儿全部烧掉,可里面的线索和管家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会就此沉寂,彻底变为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