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夫人貌美如花,永远都是二八模样。”贺啸天侧过身在叶秀芝脸上亲了一下:
“不过呀,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我有平乐一个闺女,此生足矣。”
贺啸天觉得能寻回妻女已是老天眷顾,其他的不做多想。
“现在就担心平乐,十七八的大姑娘,我再怎么舍不得也得准备着给她议亲了。”贺啸天说。
叶秀芝问:“侯爷想议个什么样的?”
“人品为上,门第次之,得细致考量。”贺啸天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对答如流。
这回答深得叶秀芝之心,说:“还得叫平乐自己中意才行。”
贺啸天叹了声:“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她才多大,若识人不清、错付心肠岂非抱憾终身,也不能全然依着她的喜好。”
叶秀芝问:“侯爷指的是……康平王?”
平乐对康平王的感情不一般,别人不知道,做父母的总看在眼里。
贺啸天点头承认。
叶秀芝说:“若是康平王的话,我其实也不是很反对,他虽出身皇家,却是皇叔,不在未来权力中心,为人也可。”
三年前的元宵节,平乐被刺客绑架,刺客要康平王独身赴约,这摆明了是个陷阱,但康平王义不容辞,只身冒险,就冲他这份义气,江湖儿女出身的贺夫人就对他刮目相看。
贺啸天遗憾道:“可惜啊,你可人家未必可。”
叶秀芝不满:“怎么,我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配不上他?”
贺啸天失笑:“咱闺女配天王老子都绰绰有余,我是怕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再说了,你别看康平王是皇叔,可他在满朝文武中的声望比太子还高,如今太子被圈禁式微,其他皇子还未显出资质,康平王又是陛下一手带大的,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叶秀芝吃惊:“你是说,将来康平王会……”
“只是一个可能。皇家是非地,咱没必要让闺女去趟那浑水。”贺啸天说。
自古皇家是非多,真不如寻常人家自在。
“回头我去找平乐聊聊,开解开解她。”叶秀芝说完,忽觉不对:“咦,你既知平乐心思,昨日还邀康平王入府?”
“这都没影儿的事,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若我对康平王横眉冷对,拒人千里,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贺啸天说:“就这么静静的,谁也不惊动,将来各自婚嫁,过些年见面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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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乐缠上胸,换上一身按她身量裁剪的男装,又对着镜子化了个黑妆,把自己完完全全打扮成一个男人,提着两坛邱氏私酒库里偷来的两坛四季酒,让碧溪掩护着从后门溜出侯府。
这是她三年来的惯用伎俩,这样装扮起来出门特别方便。
她沿着朱雀街一直往东走,来到白墙黑瓦的巡城衙门东侧门,这里是衙门内的官差走的门,两个守卫拦住她问话:
“干什么的?”
贺平乐故意粗着嗓子说:“两位兄弟好,我是来找方衙司的。”
一般百姓走南门,知道门道的才会走这处,两人将贺平乐上下打量了一遍,其中一个回道:
“你是他什么人?”
贺平乐赶忙说:“朋友,我是他朋友,特地来给他送酒喝的。”
将手拎起,守卫看见酒坛,惊讶道:“喲,有间酒坊的四季酒。这酒可稀罕。”
贺平乐点点头:“是是是,好不容易买的。”
说了几句话后,两个守卫对贺平乐稍稍放下戒备,说道:
“你来得不巧,方衙司刚出去巡街了,要不你下午来看看。”
贺平乐得了话,了然点头:
“哦,这样啊。那好吧,有劳两位兄弟。”
“别客气。方衙司的朋友,就是咱朋友。”两个守卫也是爽快人。
贺平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将之递给其中一个守卫说:
“我下午还有事,要不这酒劳烦二位兄弟帮忙交给方衙司吧。就说贺二郎送来的,说我谢他教导之恩,特来赠酒,他一听就明白的。”
守卫问:“这么贵的酒,你就不怕我们偷喝了?”
贺平乐大方道:“嗨,喝了就喝了,两坛酒的事儿。下回我来再给你们多带点。”
两守卫本就是开玩笑,接过酒说:
“放心吧。这酒一定给你送到。”
谢过二人,贺平乐从东门离开,从墙缝抠下一根杂草拿在手里把玩,犹豫着要不要趁这机会玩一玩,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两匹马从巷口驶入,贺平乐随意看去一眼,顿时吓得转身,贴墙站着,等那两匹马从她身后驶过后良久才敢回头。
捂着心口纳闷,秦砚怎么来了?
两匹马上的人分别是秦砚和韩幸之,好在贺平乐反应快,不然就要跟他们打照面了。
她贴着墙快步往前走,走到一个转角赶紧闪身进去,蹑手蹑脚巴着墙边悄悄探头往巡城衙门的方向看,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见秦砚和韩幸之两人在守卫们的迎接簇拥下中门而入。
切,竟然直接进去了,有权有势了不起啊。
贺平乐暗自冲那个方向白了一眼,回头就看见她要找的人领兵从巷子口进入。
这人叫方连胜,武状元出身,现任巡城衙门东城总衙司,贺平乐的暗器功夫就是从他这里学的。
昨晚因为一手暗器让贺平乐扳回一城,今天她就想拎两壶就来感谢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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