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英娜。”张福如念叨她的名字,一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和蔼道,“吃吧。哦,对了,听说你们行首出去了,你也看到了,那几个——”她用眼神示意围着她的内人讨点心的几个厚脸皮:“老油条子了,收了钱也未必肯尽心办事,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你能否帮我传句话?”
小女孩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嗯嗯’的点头,菊花饼的酥屑掉在她衣服上,她肉痛的看着,舍不得浪费,用手捋了一下,沾了几粒又送进嘴里,舔着自己的手指头。
“淑媛娘娘您是好人,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英娜认真道。
“哦,是这样的。”张福如瞥了一眼背后,低声嘱咐:“呆会儿济善堂的女官岳姑娘会来找烟秀,你也知道她吧?嗬,现如今整个汉阳恐怕无人不知济善堂女官是大王的私姬,宠爱异常,因此,我让你带的话,你万不可忘了。”
小女孩‘哦’了一声,乖巧的点头,单纯的问:“可是淑媛娘娘您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呢,听说她也在府里啊,忙着伺候行首大人呢,真是个念旧的好人啊。”
“我也想自己和她说。”张福如堆起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可是我有急事马上要走,又等不到你们行首回来,来不及和她说了,便只有请你代劳,在中间递个口信,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英娜连忙道,“举手之劳,怎么会不愿意呢,淑媛娘娘您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那好,我先谢过你了。”张福如嘴角微勾,“是这样的,今晚夜宴,烟秀作为新的行首,她的服饰已经打点好了,就搁在屋里。可是烟秀杂务缠身,没有办法最后一次试穿,鉴于济善堂女官和你们新任行首身形差不多,都是窈窕的个子,弱质纤纤,烟秀便想请她帮忙试穿一下,看看哪里不合身的,例如胸口还要不要收,肩膀的宽度合适吗?若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就抓紧时间找人改了。”
小女孩顿觉自己肩负重任,一手捏着菊花饼,一边挠了挠头,重复道:“唔,淑媛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告诉岳女官请她为烟秀姑娘试衣服,对吗?”
“对,真聪明。”张福如夸赞她,“就是这个意思。”
小女孩咧嘴一笑道:“哈,那我明白了,等我看到岳女官,就把这话告诉她,也不枉淑媛娘娘您赠我美食的情意。”
张福如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可都交给你了。”
小女孩再三保证。
张福如回头,朝自己的内人道:“好了,我们走吧,今晚夜宴,不能迟到,也是时候回去准备了。”
内人道‘是’,笑着把礼物丢给那帮婢女,回到张福如身边:“娘娘,事情可办妥了?”
“嗯。”张福如拢着袖子,叹了一声‘真冷啊……’旋即抬头看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去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娘娘,打赢这场翻身仗的。”小内人信心满满,“到时候娘娘顺利进宫,时间久了,大王总会看见娘娘的好。”
走到香芙居门口,张福如显得有些心烦,对内人道:“我就不进去了,看见她我就恶心,你替我告诉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内人按着她的吩咐,没多久出来之后,两人便相携回到府中,准备今晚进宫的礼服。
第65章 欲加之罪 你就那么爱抢别人的东西?……
红衣忙着伺候行首大人进药,一直没时间找烟秀详谈夜宴的事,直到行首大人这一次没把药吐出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动了动肩膀,交待完训育妈妈熬煮汤药的细节,动身去了幽兰阁。
婢女们一看见是她,态度截然不同,一口一个‘红衣姑娘’,热切的不得了,还借花献佛,把张福如的糕点送到她跟前,请她品尝:“是宫里的赏赐,您试试?哦,不对,您想必是经常吃,瞧我们这脑子,您如今什么好的没有哇!”
红衣谦虚一笑:“别这么说,大家还和从前一样待我就好。对了,烟秀呢?我找她有急事。”
婢女们殷勤的将她引进去:“我们姑娘有杂事分不开身,应当与今晚的宴会有关,相信很快就会回来,姑娘您里边坐着等她吧,外边可冷了。”
英娜见她们对红衣和对张福如的态度天差地别,不由的有些同情张福如,而且婢女们围着红衣,都没有她插话的份,她只能讪讪的立在一旁,好不容易等几个大的出门去张罗茶水,她赶忙见缝插针,上前一步对红衣道:“请问您是济善堂岳姑娘吗?”
红衣有些意外,看着她小小的个子,不安的捏着手指,像极了幼时的自己,不免卸下心防,莞尔道:“是啊,我就是岳红衣,小妹妹你有什么指教吗?”
“啊,哪里哪里,奴婢怎么敢指教您。”英娜小脸通红,弱弱道:“是这样的,我们家姑娘有口信要我转达您——她忙的陀螺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想让您替她试一试礼服,看看还有哪里不合身的,咱们好马上拿去改,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红衣蹙眉:“这……是她升任行首的礼服,我穿恐怕不何时吧?就好像出嫁的女子,岂有叫人代穿嫁衣的道理?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
英娜看红衣言语虽客气,但是这点小忙也不肯帮,真是不如淑媛娘娘和气,而且她还空手上门,也太拿大了,但是自己没办法,岳红衣不同意,她又不能强逼,那么烟秀交待的任务完不成,她今晚注定又要挨打了,想到此,眼里迸出几丝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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