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的娘咧,酸死我了。”紫菱捂着胯,“我说你的腿是铁打的呀,一点事儿没有吗?”
红衣笑骂一声‘活该’,“谁让你和我比来着。”然后手掌心又搓了清凉油摁住她大腿一点一点揉开,舒服的紫菱直叫唤‘好姐姐,我服了!’
门扉处轻轻响动,红衣回头,见绿意冲她招手,忙应了一声:“我就来。”
紫菱嘟着嘴,哀怨极了:“你还没给我按摩完呢。”
红衣擦干净手,朝她嗔笑道:“自己摁吧,还可以练臂力。”
紫菱一愣,红衣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本就生的漂亮,虽无半点装饰,但清水出芙蓉,紫菱立刻龇牙道:“啊呀,我们忍冬姐姐天生丽质,怕不是今夜老公公要把你背进未央宫了吧?”
红衣脸一红,刚要开口说她,绿意抢先一步道:“小紫儿,你功夫不到家,嘴上也不记得把门了?!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怕不怕丢丑?以为我们尚仪局的姑娘各个都在想什么呢。我看你是找打。”
紫菱嘿嘿笑道:“没法子,我让忍冬姐姐的美貌给惊艳了,不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红衣伸手要拧她的嘴,紫菱赶忙自罚,一掌朝自己拍下去,谁知道早先手上沾了清凉油,这下可好,唇上火辣辣的,又满世界哎哟乱叫,屋里一群姑娘笑作一团。
红衣出来,把门带上,含笑对绿意道:“姑姑唤我什么事?”
绿意疲惫道:“我今夜到在钟粹宫上值,你替我把这些送到后堂去。记得,见着人嘴放甜一些,别出了岔子。”红衣心里大致猜到后屋住的是谁,点头应下,但又问道:“绿意姑姑你最近三天两头的往钟粹宫跑,那儿不是有一等的宫女伺候着吗?”
绿意也知道她是钟粹宫来的,以为她挂怀敏华,坦白道:“不放心你家翁主是不是?放心吧,她好着呢!眼下阖宫就钟粹宫最得圣宠。”
“嗯?”红衣睁着眼,不明所以。
绿意欷歔道:“因祸得福啊。贞嫔娘娘没了朝霞公主,谁说不可怜呢。万岁也知道她伤心,怕她想不开,近日总召她见驾。须知陛下向来不许后宫嫔妃进出未央宫的,连皇后送点心都得在门外等着。这一次可为她破了先例,允她在一旁伺候笔墨。”
“这样啊……”红衣垂眸喃喃道,嘴角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涟漪,但很快散去,接过绿意手中的托盘,道:“那姑姑你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绿意一直看着她转进了垂花门。
后屋冷清极了,只有几只鸟儿挂在檐下,眼下也不叫了,红衣在门外请示道:“奴婢忍冬请嬷嬷的安,膳食送到了。”
宫里的老嬷嬷不同于常人,主子身边的,自然是主子最亲近的心腹。她们伺候主子,小宫女伺候她们。而能掌尚仪局一所之事的,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人。总之,谁得主子的意,谁资历深,谁的排场就大。好像尚仪局里屋这一位,有专门的婢女过来打了帘子请红衣进去,红衣都不敢抬头正视,但垂眸一扫,这起居,呵呵,恐怕比崔才人日子过的都舒坦。
红衣缓步前行,看见一个老宫女,斜倚在罗汉床边上,盯着她瞧,声音不冷不热:“把东西搁桌上吧。”
红衣道‘是’,然后过去搀扶她起来,拉开了椅子,刚好是她坐的最合适的距离,再请她入座。
锦葵瞄了她一眼:“有点意思哈,那么殷勤,知道我是谁?”
红衣直言不讳:“奴婢忍冬,见过锦葵嬷嬷。”
“可现在的掌事是绿意啊!”锦葵道。
“是绿意姑姑不假,可从没听说过您出宫,又没有您倒其他地方别居的记录,所以奴婢猜测,您还在尚仪局,绿意姑姑是掌事不错,但只怕事事还得问您。”
锦葵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是光阴练就的,上下打量红衣一番道:“臻首娥眉,领如蝤蛴……你这样的质素,别说是宫妃,就是宫女也少见,说说,这趟蛟龙入海,为的是什么?”
红衣苦笑:“嬷嬷您太抬举我了,我哪儿有本事做自己的主,不过是仗着几分小聪明,问宝柱公公买了‘保命符’,不至于得罪了人还不知道。”
“‘保命符’里提到了我不假,可那么多人都买了保命符,却不是人人都猜到我个老不死的还龟缩在这儿。偏你猜得到。”锦葵抿了一口粥:“把你的这份小心思收起来,看过田庄里收割麦子吗?长势越好的,镰刀第一个朝她砍下去。你这胆大妄为的毛病要在主子跟前露了相,嗬!”锦葵没有继续往下说。
红衣委屈的扁着嘴:“谢嬷嬷教诲,奴婢要是早些聆听,也不会落得让主子遣返尚仪局那么丢丑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锦葵一口粥含在嘴里,憋笑憋得辛苦,差点噎住了,红衣赶紧去顺她的背,锦葵道:“说你聪明,你又有几分傻气。唉,这当中的分寸最难拿捏。老身忠告你一句,傻人有傻福,只有人傻,主子才用的放心。但也不能太傻,不然被人拉去堆坟。”
红衣看她虽然严厉,但年纪不大,尚仪局到底是她一手打理的,有感情,所以爱提点里面的每个人,不似作伪,心里也挺感激,问道:“嬷嬷,粥很烫吗?您好像用的不多。”
锦葵瞪了她一眼,红衣道:“嬷嬷,您放心,这话我主子跟前不会说,我就是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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