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婶儿真是太客气了,杀什么鸡呢,我们什么忙也没帮上。”
“就是,要我说啊,这饭菜不请都行,又不是外人,咱们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子孙,守望相助不是应该?”
“对对对,旺子说得对。”
唐老头咧嘴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必须去啊,你们婶子杀了好几只鸡呢,你们不去吃就白瞎了。”
既然要请客,就不能不让人吃饱,那么多个大老爷们儿杀一只鸡哪里够吃?唐老太太忍着心痛把家里养的那几只公鸡杀了炖上。唐大娘则和面开始蒸花卷。
这时候菜园子里的菜也都熟了,唐大娘让虞清娴去菜园子里摘写豆角、茄子西红柿回来,豆角、西红柿跟茄子切成块儿丢到锅里跟自家做的黄豆酱一块儿焖,做出来的卖相不咋好看,可香那是真的香啊。
虞清娴跟着唐老太太在院子里摆上三张桌子,把菜一份为三份端到桌子上,唐大娘则去了他们的房间,抱了一罐子的米酒出来。
米酒是唐大娘自己酿的玉米甜酒,喝不醉人,味道绵甜香醇,喝过她酿酒的人就没有不爱的。
唐老头带着一群人进屋,唐老太太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擦手迎了上去:“建党他大舅哥来电话没,怎么说的?”
“跟娴娴说的一样,把名字换了。”唐老头言简意赅。
唐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就说我孙女不可能就考那么一点分数!老头子,你说这事儿李海英知不知情?”
“那还能不知情的?你寻摸寻摸李海英不让娴娴复读不让她再高考的事儿,不就是怕她再考考得太好让人怀疑吗?”
“也不知道李海英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她妈的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唐老太太咒了一声,那边客人们都上桌了,唐老太太对唐老头道:“今天大家帮了咱们老大忙了,家家户户都耽误了不少活儿,你一会儿好好跟他们喝一杯。”
“知道了。”唐老头抬脚朝饭桌走去。
唐老太太去了厨房,帮着唐大娘把蒸好的花卷拿到盆里给外头端去。
外头的人都在谈论自家侄女成绩被顶替这件事儿呢,唐大娘气得肚子都疼了。她把盆递给灭了炉灶火的虞清娴:“娴娴把这花卷端出去吧。”
虞清娴听话的端着花卷出去了。唐大娘趁机跟唐老太太说话:“妈,你说李海英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哪个女人不是盼着自己孩子好的?她就清娴这么一个女儿,听话懂事贴心成绩也好,她咋就这么看不上?她这后半生不还得看自己的女儿?她现在这么糟践清娴,就不怕清娴以后知道这件事情了怪她恨她?难不成真的想要靠她那个侄女给她养老?”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她那个侄女你又不是没见到过,就是个被惯坏又自私的蠢货。她要是过得好啊,她这个当姑姑的可能还能捞着点好,要是过得不好啊,别说她这个姑姑了,就连她亲妈估计都白扯。”
“李海英拎不清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替她操什么心?反正啊,清娴她是靠不着了,她不是为了她侄女连亲生女儿都要靠边站吗?那她就等着她侄女给她养老吧。”
虞清娴从外头回来,婆媳俩不再说话,等拿完最后一锅花卷,三人一起去外头桌子上吃饭。
三张桌子喝酒的男人们坐一桌,女人们做一桌,这张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唐大娘特地摆的,一上桌,唐大娘就给虞清娴夹了个鸡腿鸡翅。
“快吃,大娘特地给你留着的。”原主喜欢吃鸡翅和鸡腿,于是只要原主回家,家里只要杀了鸡鸭,那么鸡腿跟鸡翅就一定是原主的,谁也别想染指。
“谢谢大娘。”虞清娴朝唐大娘甜甜一笑,夹起鸡翅吃了起来。
唐大娘的鸡是炒过了才炖的,鸡皮软糯,里面的鸡肉嫩得很。跟鸡肉一起炖是唐大娘前几天上山去采的松蘑,肉香,菜也香。
原主喜欢吃米饭,于是在极少吃米饭的唐家时时刻刻都会准备那么几斤,原主一回来他们就给煮上,这次也不意外。虞清娴用鸡汤泡着米饭,再蘸着汤汁吃了一个花卷,在唐大娘跟唐老太太的不断夹菜当中吃了三个鸡翅,两个鸡腿以及好些茄子豆角。
听她说吃不下了,婆媳俩才停手。剩下的翅膀和鸡腿两人也没动,打算留着给虞清娴明天吃。
这一顿饭在夜里七点多终于吃完了,虞清娴跟着唐大娘她们收拾干净以后才去唐大娘特地给她准备的屋子里睡觉。
被子褥子都是唐大娘新做的,被罩和褥子罩都是她下午去新买的。褥子罩是粉色带碎花的棉布,被罩是粉色带大红花大绿花的绸面被子。唐大娘的手巧得很,做好以后还在外头的院子里晒了晒,躺在这套被褥里,鼻尖闻到的都是阳光的味道,一点异味也闻不着。
一夜无梦,虞清娴醒来时睁眼看着屋外,早晨的暖阳撒在地上,天空蓝得看见不见一丝杂色,远处的青山笼罩在灿烂的暖阳中。唐老太太在院子里喂鸡。她们婆媳都勤快得很,光鸡就养了十几二十只。
虞清娴叠了被子穿鞋下地出屋子,在水井边上摆着一个搪瓷水盆,搪瓷水盆的边上是一个印着牡丹花的酒红色暖水壶,粉红色的毛巾搭在水盆上,边上的放了个小凳子,小凳子上放着搪瓷杯跟新的牙刷牙膏。
那都是给虞清娴准备的。这样的场景在原主的记忆里十分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