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剑凌厉,所向披靡,四处鲜血横溅,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顾扶风余光一瞥,见林子后方又一批胡人成排肃立,人手一张弓弩,箭头直指向他俩,已然拉满了弓!
走!
他低喝一声,立时收手,拽紧卿如许向外跑去。
弓弩弦惊一声,瞬间羽箭漫天,如蝗虫大军一般,向卿如许与顾扶风俩人袭去。
卿如许只听得身侧哚哚哚哚的声响不断,就见身前和身侧的树干皆被利箭刺穿,密密麻麻,令人咋舌。
顾扶风一把将卿如许扯近怀里,拿自己的整个身子给她做护盾。
混乱之中,卿如许朝顾扶风喊道,我们往山下走!
顾扶风断然回应,不行,大军已围山,山下不可行,咱们得往山上走!
身后弓弦依旧嘶鸣不断。
凭着这么多年躲避暗杀的经验,顾扶风对危险的察觉能力已然练就得十分惊人。他没回头,可听声辩位,竟也带着卿如许躲过了漫天箭矢。
而越往前走,箭矢的力道便越显出不足,胡人的弓弩手也只好放弃了射箭,转而挥舞着长枪和刀剑向俩人追去。
身后敌人的喊杀声,人数比之前卿如许在山顶上见到的,已然又多了太多。
俩人刚穿过密林,跑到一处山石嶙峋的地方,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蹿出来三名胡人。
顾扶风一把将卿如许扯到身后,自己则飞身而起,一脚踹上了一名胡人的肩膀,先发制人。
另外两名胡人也不甘于此,拔刀向前。
借着一名胡人与顾扶风缠斗,另一名胡人便想趁机偷袭顾扶风,举着刀便刺向了他的腰际。
顾扶风并不惊慌,他反手拔出不用,执剑一抵,待阻住了那人的攻势,他又一个回身,抽剑斜劈,瞬间便将那个偷袭他的人的半边头皮削落。
那人顿时头破血流,捂着自己的脑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鲜血也溅了顾扶风一身,可他眼皮也没眨,又一剑刺入另一名胡人的腰腹,再一脚踹翻了第三名胡人。
顾扶风这才抽回宝剑,回头疾走两步,拉上卿如许,再继续朝前跑去。
俩人毕竟寡不敌众,此时绝不是能容情的时候。
于是这一路。顾扶风出手迅猛狠辣,剑剑见血,不留情面。
越往山上走,山火的浓烟越盛,亦有危险。顾扶风就带着卿如许斜着往山坡另一侧的上风口走。
拦在面前的是一条湍急的河。
好在河水并不深,清能见底。
卿如许站在河边朝他道, 咱们趟过去吧,这水深估计也只到胸下。
好。
顾扶风略一犹豫后,便同卿如许手牵着手齐齐踏入了河中。
秋日河水刺骨,俩人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若是此时身后追兵赶来,他俩在这河中简直是活靶子,俩人都深知这段路程的危险,只闷不做声地咬牙大步向前。
待过了河,卿如许的嘴唇都紫了。这河水的深度对卿如许来说是到胸,对顾扶风来说就只到腰,她想着顾扶风应该比她好些,可一抬头,见他的唇色也有些微微泛白。
隐没了眉梢眼底的笑意,顾扶风就是一个真正的冷血剑客,浑身透着肃杀的冷意。
而那衣衫上溅的一身鲜血,浸过水后,反倒像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般,又显得有些莫名哀戚。
也许有的人,面上笑得再灿烂,也逃不开悲凉的底色。
卿如许一时感怀,她实在不喜欢看到一个这样的顾扶风。
看后方还没有新的追兵出现,卿如许略略松了口气,便主动走上前拉住了顾扶风的手,温声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嗯。
顾扶风见她嘴唇战栗,浑身直发抖,便揽住她的肩膀,把自己的温度分她一些,俩人一同往山坳走去。
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山洞,借着落叶掩盖了足迹,又用草木遮了遮洞口,俩人这才放心地钻了进去。
顾扶风把篝火生起来,拿树枝搭了个架子好给俩人晾衣服,还给她铺了草甸子,好让她坐着舒服些,这才歇了下来。
卿如许把外衫脱下来搭在架子上,又回到草甸子上烤了会儿,觉得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知觉。她这才注意到顾扶风还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靠着墙壁半晌没说话了。
扶风,你干嘛呢?你那外衫也该烤烤,当心着凉了。
顾扶风这才抬了抬眼皮,道,有点乏了。
他整个人倚靠着洞壁,仰着头阖着眼,看着十分困顿。
卿如许这才想起来,他这几日在外处理嵘剑阁的杀手,方才能回家休息会儿,可知道她的事,就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也不知他这又是有多久没阖眼了。
卿如许刚想说那你脱了衣服睡一会儿,一垂眼,就见他一手有意无意地捂着右肋处,顿时一惊,你受伤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洞暂歇探心意
顾扶风半睁开一只眼,朝她扯了扯嘴角,没有。是前两天伤的,刚才见了水,有些不舒服。
你......你怎么不跟我讲?卿如许忙放下手里的挑火棍,倾身凑近他,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