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藏书阁,是历经了几朝的藏书,藏书非常丰富,基本什么种类的书籍都有。
只不过因着先帝自幼体弱,从先帝即位后,藏书阁就很少动用。
到了今上,即位时年仅五岁,更是甚少来藏书阁,这边便渐渐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宫人看守着。
今日两人和往日一样,随便打扫了下,就准备休息了,却突然听人来传摄政王朝藏书阁来了。
两人吓懵了,回过神后,就连滚带爬地出来迎接。
他们原以为摄政王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毕竟这几日宫里朝堂都十分不太平,两人战战兢兢,摄政王却理都没理他们,径直进了藏书阁。
他们不明所以,惊恐地跪了好一会儿,最后互相搀扶着起来,提着灯笼去问李渠,要不要进去帮忙,毕竟这里他们熟——免得摄政王以他们伺候不力降罪。
李渠朝藏书阁看了眼,道:“不用,在外面等着就是。”
主子都不让他进去,这两个宫人自然更不可能了。
两人听到李渠这么说,便放心了些。
李大人都说了不用,那摄政王有什么事也降罪不到他们。
冬日的夜里,冷得很,两人出来得慌忙,就随意穿了件衣服就赶紧跑出来了,这会儿冷得紧,但摄政王在呢,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硬扛着,静静等摄政王出来。
宫里的藏书阁,宫珏很少来。
以前是他没有资格过来,后来,他便不屑来此处。
真论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到藏书阁来。
不得不说,几朝积累,藏书阁的藏书量惊人。
许多珍贵孤本,还有一些字画都已绝迹,宫珏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但因着对藏书阁不熟悉,他又不愿开口问那两个宫人,他要找的那类书籍在哪里存放着,只能自己一个书架一个书架找过去。
李渠在外面守着,听着藏书阁里,时不时的脚步声,还有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心里很是好奇。
与看守藏书阁的宫人相比,他的好奇心可就重多了。
主子从三小姐那里出来,就直奔皇宫,他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书籍,能让主子这么晚了,非要进宫一趟,到藏书阁来找。
这就罢了,还不让他一起帮着找,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渠揣着满心疑问,静静在廊下守着。
守着守着,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主子是从三小姐那儿出来才决定来藏书阁的,难不成,主子是为了帮三小姐找什么书籍?
比较隐私一些?
所以主子才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么一想,便说得通了。
李渠朝藏书阁看了看,而后无声笑了笑。
另外两个一起受冻的宫人,见到李渠脸上突然现出诡异的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不、不是要杀他们罢?
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战战兢兢,兢兢战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头终于传出声音。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人浑身一凛。
李渠也朝里面看:“主子?”
宫珏淡漠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无妨。”
李渠便不再担心了。
宫珏找了块布,把他精心从一整面墙的书籍里挑选出的二十多本册子还有手绘图,整整齐齐摞好,然后包起来。
特别有分量的一个大包裹。
宫珏单手提了提。
微拢的眉心轻轻动了动,有点少。
他想了想,把包裹打开,又往里面摞了十多本,这才重新包上,一手提着往外走。
他一出来,李渠就看到了他手上提着的包裹。
李渠着实惊了一下。
主子这都拿的什么书?
三小姐需要这么多书籍的么?
那两个守藏书阁的宫人,有心想问,却不敢问。
他们守着藏书阁,里面的书籍都是记录在册的,谁过来拿了什么看了什么,都要记录下来的,但这会儿,他们看着摄政王,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宫珏看都没看那两个宫人,只看了李渠一眼,淡淡道:“走罢。”
嗓音听着虽淡,可李渠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一下就听出来,这冷淡中,是带着几分喜悦的。
李渠:“?”
他嘴角翘了翘,看来三小姐要的书主子都找到了,所以才这么开心。
两人从藏书阁离开后,看守的两个宫人这才看着对方:“这怎么办?”
问不敢问,可书要少了,回头他们可是要遭罚的。
“我们进去查查罢。”另一个,十分谨慎地道。
看看都少了什么,虽然麻烦一些,但总归问起来,他们也要应对不是?
另一个宫人其实很想回去睡觉的,可这么大的事,再想到近来太后处置了那么多人,便打了个寒颤:“好。”
两人十分愁苦地提着灯笼一面书架一面书架地检查,也幸好平日里他们不太偷懒,书架有整理过,要不然今日他们得哭死。两人刚进藏书阁不久,太后那边便来了人询问,摄政王到藏书阁做什么来了。
知道是来找书的,又问都是些什么书。
两人这哪里知道,如实回禀了之后,就被命令快些找,耽误了太后的事,有他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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