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是见不着他的,他有玄天宗给的远距离传送阵,为了让他往来方便,几乎可以说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毫无禁忌。
有时候她前脚缝了衣裳,打算给他送去,后脚就瞧不见他的人,不知道去了哪,神出鬼没,一年到头只固定几天回来。
相处的日子一个指头数得过来,她花了许久的时间,也没能将两人海一般的隔阂稍稍拉近一些。
不仅如此,时不时还会碰到他的逆鳞,叫关系更加恶劣,本来就不近的距离越发的远。
她很急,因为赢玉和赢家的羁绊只有老嬷嬷曾经留下的院子,他以前小,弄不走,现在可以。
她必须时刻盯着,老房子在,她就知道了,赢玉还会回来,一旦老房子没了,赢玉可能再也不会进赢家的门。
那个老房子上被她下了禁制,一动她就知道,本来人在很远的地方,招呼另一位夫人,商量一同扩张生意的事,感知到有变,几乎连犹豫都没有,丢下那位夫人传送回来,一进家门就瞧见争执的俩人,房子也没了,吓的她几乎心跳停止。
她不能让赢玉走,走就不会回来了。
他想要什么,就是天也要给他弄来。
也许是她终于歪打正着,办了件如他意的事,少年犹豫片刻,不自在地朝她走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看她,盯着地面,表情很不自然,不太情愿一样,虽然如此,已经足够她喜极而泣。
这是第一次,赢玉听了她的话,没有拒绝她。
往常能给她个眼神已经很不错了。
她知道这些都是自己该受的,毕竟是她对不起赢玉,可心里还是很难受。
也许促成他和褚长扶的婚事,会拉近俩人的关系。
那这个事,即便再难,她也要去办,而且必须成功。
第15章 对褚长扶 的怨念。
赢玉终究还是不太适应跟人离那么近,尤其赢夫人那种期盼的眼神,叫他压力倍增,也忆起了一些令他不舒服的事。
他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段时间他想让老嬷嬷带他去找真父母,老嬷嬷说他的真父母就是赢夫人和赢家主,他不信,质问道:“既然是他们,他们为什么从来不看我?”
老嬷嬷只说他们忙,等得空就好,他那时虽小,脾气已经十分倔了,老嬷嬷不带他,他就自己去。
折腾的多了,老嬷嬷也很心累,某一天突然妥协,说让赢夫人来看他。
怕赢夫人不喜欢他,还给他打扮了一番,平时也给他洗的干干净净,说是防着爹娘来,漂漂亮亮的爹娘才会喜欢。
他平日里喜爱舞刀弄枪,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每次都乖乖地叫老嬷嬷往身上套厚实碍事的衣裳,穿金戴银,好让爹娘一眼就认出他。
那一天是最隆重的,厚重的衣裳压得他肩膀都抬不起来,他不想让娘看到自己的儿子没用,硬是挺着背,这么坚持了一天,他娘没来。
第二天,第三天,就在他快要绝望,又要闹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来了。
是个华丽精贵的夫人,带着端庄和优雅的气质,身上一股子好闻的香粉味,老嬷嬷让她抱抱他。
女人眼中流露出冷意和失望,道嬷嬷骗她,孩子一点都不像她。
老嬷嬷坚持说眼睛像,鼻子也像,身上还有一样的胎记,绝对是亲生的。
女人蹲下,扒开他的后颈领子,往里看了一眼脸色更差,大骂了嬷嬷。
嬷嬷跪下来求她,她始终不抱,不仅如此,她还怨恨的说,一想到我亲生的儿子被这个杂种的父母虐待打骂,我就恨不得掐死他。
她警告老嬷嬷,下次再耍这些小花招,就连她一起弄死。
那时他浑身僵硬,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只觉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可能是他的母亲。
母亲不该是这样的。
她打破了他对母亲一切的幻想。
当初她应该也没撒谎,一看到他就能想到她‘亲生’的儿子在受苦受难,恨不得掐死他。
因为他也一样,一瞧见她就会忆起那幕,始终不能释怀。
他瞳子微微冷下来,寒着脸匆匆道了个别,托辞回去等消息,便仓促地回了他的偏院,离了那一大群人,才感觉自在许多,得空将被他挖走的院子轻轻放回去。
拔地而起时容易,搁回去难,无论再小心,也会有些损坏,整个连接的地方甚至多了一道很大的裂缝,无论对接的再好,也清晰可见,就像他和赢家的关系,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
赢玉没有心思管那些,他在房子附近布下结界,不让任何人进来,确定外界听不着,看不着里头,才一头钻进角落的稻草窝里。
小时候都是在这里睡的,虽然后面生活好了,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习惯,即便收拾屋子,不想让褚长扶看到脏兮兮的一面,也会刻意留一堆稻草,嘴上说给野猫的栖息地,其实就是自己睡的,窝在里面很舒服。
他刚躺下,里头便窜出来一只野猫,背上有黄黑纵横的花纹,像只小老虎,叫山君,也是褚长扶起的,她说山君是老虎的别称,小猫乍一看跟小老虎一模一样。
山君是很早之前他捡的,胆子小的异常,外面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吓的躲起来,除了他,也就不怕褚长扶而已。
因为褚长扶温柔,有耐心,能哄它,给它顺毛,每次被他凶了,山君都会缩进褚长扶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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