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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气溢满屋子,陆悯清明的眼眸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凤仙花瓣带着微微的湿意,像羽毛一般贴在林虞身上,轻轻柔柔倒是很舒服,可陆悯炙热的眼神让林虞有些不自在。
    她小声道:“二爷,我、我冷。”
    陆悯不语,俯下身,凑近林虞的脊背,轻轻向她身上的花瓣吹去,温热的气息像春天最柔和的风,撩1拨的林虞心神荡漾,如脂的肌肤起了一层颤栗。
    陆悯勾唇轻笑,又向林虞的腰窝吹去,果不其然,她的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林虞脸一红,扯过锦被裹在身上扭向里侧。
    她明明裹得很紧,陆悯却还是找到空隙,将手进被窝,向她的皮股探去,林虞下意识抱住陆悯的手腕,磕磕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陆悯挑眉,将手抽出来,摊开手心,手心托着的赫然是一把花瓣,他哑声道:“帮你把花瓣捡出来。”
    林虞简直无地自容,她以为陆悯要、要……
    果真是她的思想太龌龊吗?
    她闭上双眼,脑袋缩在被子里,不再说话。
    陆悯看向蚕蛹一般的林虞,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走到八仙桌旁,拎起天青色酒壶,向郊外飞掠而去。
    已到深秋,万物萧瑟,一个小小的土堆窝在干黄的芦苇荡中间,连最简单的墓碑都没有,茕茕孑立,说不出的冷落凄然。
    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当年驰骋疆场,名动天下的骠骑大将军袁之焕之墓,陆悯蹲到墓前,从酒壶倒出一杯烈酒洒到地上,自己就着壶嘴抿了一口,就这样往地上倒一杯,他喝一口,一直将整壶酒喝完。
    陆悯把酒壶扔到一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土堆,眸中漾起万千风云。秋风呜咽,将陆悯的黑发吹起,他眯起眼睛,把卓成的画像拿出来,用火折子将画像点燃,幽蓝的火苗一点点吞噬着画像,直至画像变成灰烬。
    陆悯懒懒道:“子汇,卓成现在一点都不快乐,你扶持的那个狼崽子却活的风生水起呢!”
    子汇那样聪明又如何识不破卓成的心思,陆悯撇撇嘴,没有人能骗的过子汇,除了那个害死他的狼崽子。
    风很大,纤细的芦苇被狂暴的秋风折断,发出摧枯拉朽的声音,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趴在芦苇丛中,目不转睛盯着陆悯。
    一片翠绿的柳叶,在芦苇丛中飞驰而过,直直刺向黑衣人的小腿,黑衣人奋力跃起,这才躲过柳叶的攻击。
    这时数十片柳叶尽数刺过来,黑衣人拔出腰间大刀,左右挥舞,饶是他的刀法快如疾风也只挡住了寥寥几片柳叶,剩下的那几片尽数刺进他的小腿。
    血流如注,染红了地上枯黄的芦苇,黑衣人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陆悯慢悠悠走到黑衣人面前,他身穿大红色纱衣,衣摆猎猎随风而动,雪白的脸噙着笑,如地域走出来的罗刹。
    陆悯睇着黑衣人,懒懒道:“石楠,近来可好?”
    石楠一怔,随即又恢复镇定,咬牙切齿骂道:“陆狗,圣上仁慈,厚待于你,你莫要不识好歹。”
    陆悯颦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碧色的扳指,慢条斯理道:“我如何不知好歹了?”
    既被识破身份,石楠也懒得再伪装,他扯下遮脸的面罩,露出一张精瘦的面容,他气愤道:“你偷偷祭拜周之焕,难道不是不知好歹。”
    “子汇是我的好友,我为何不能祭拜?”陆悯反问。
    “周之焕目无王法,公然调戏圣上宠妃,行为龌龊至极,这样的人,又如何当得起旁人的祭拜。”石楠言之凿凿。
    陆悯不欲再和他周旋,冷言打断:“石楠,把场面话吞到你的狗肚子里,子汇因何而死,旁人不明白,你我却清楚的很。”
    石楠冷哼一声:“清楚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之焕也算死得其所。”他暗暗运气,倏得向远处掠去。
    石楠生的矮小,人又削瘦,武功他是万万比不上陆悯的,但自认为轻功和陆悯不相上下。
    陆悯站在原地未动,从袖中甩出一把柳叶,那些柳叶势如疾风,像最狠辣的毒蛇,死死咬着石楠,插入他的肩头、腹部、腰部,石楠吃痛,重重摔在地上。
    石楠疼得撕心裂肺,他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蜷缩在地上,眨眼间陆悯已稳稳站在他跟前,陆悯居高临下乜着他,低声道:“今日我一直待在则阳候府,半步都未踏出去。”
    石楠皱眉:“你休想。”
    话音一落,数十片柳叶纷扬而出,尽数插在石楠胸前,石楠几乎被刺成了筛子,身上布满血洞,好巧不巧,那些柳叶又都躲过了致命的地方,是以石楠虽十分痛苦,却也不会丧命。
    陆悯轻笑,蹲在石楠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蕊娘可就不一定了。嗯?”他的尾音拖得特别长,而后又加了一句:“蕊娘姿色不错,监察院还有好些人未娶妻呢!”
    石楠目光倏然收紧,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默了半晌后,破口大骂起来:“陆悯,你这个天杀的狗东西,蕊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不会放过你。”
    他骂得起劲,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陆悯嫌弃地后退一步,悠然道:“蕊娘好或者坏,可是由你决定的。”说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慢悠悠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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