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点头,“是的,是在梦里,以后城镇化建设会很快,福生,我们一起去读书好不好?”
福生那个年代也有寒门学子,他很羡慕读书人,他今年二十,还能进学堂?
谢小玉鼓励道:“再往前几百年,三四十岁的秀才都还再考呢,你才二十,又那么聪明,你也可以的,如果你不读书,等我考走了,我们俩只能分开两地。”
福生这一晚上都没说话,早上谢小玉又问他,“福生,你想好了没有?”
福生不回答,谢小玉不让他下床,福生无奈,“试试。”
谢小玉抿唇笑,让开了,福生说试试,那就会拼尽全力,她说道:“我嫂子说这个消息还没有确定,现在别跟娘说。”
“好。”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秋收忙完,生产队里说过几天出河工修堤坝,这是个好活儿,记工分还包一顿中饭,知青们也要去。
谢小玉跟几个婶子大娘负责伙食,出河工都是大锅饭,生产队会拿出一部分钱,买些肉回来,和蔬菜放在一起大杂烩,那么一点肉,混到几个大铁锅里,其实也没什么肉味,可能三四个人里,才有一个人幸运的打到一块肉。
大米饭里还要掺红薯,不然一百多个壮劳力,能给生产队都吃穷,生产队长拿出五块钱交给负责伙食的陈大娘,让买些肉,红薯大米和蔬菜生产队自己就有。
猪肉七毛五一斤,扣掉油盐酱醋,还能买五斤多肉,不能说生产队扣,修河工要修四五天,一天五块,五天就是二十多块,生产队也不富裕,还有那么多粮食要搭进去呢。
陈大娘把做饭的几个婶子召集到一块儿,问今年的伙食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跟往年一样呗。”
也不是这些婶子们想敷衍,没食材她们力不从心,谁不想吃肉啊。
陈大娘问谢小玉,能不能让队里每个出河工的队员尝到肉味儿,她就住叶家隔壁,谢小玉能用半斤肉给全家吃一顿焖肉饭,陈大娘倒不是显摆,她是真心想让队员们伙食好点儿。
谢小玉本来不想出头的,问到她了,她说道:“我要出主意,又怕婶子们骂我,还是不说了。”
陈大娘笑骂,“你快说。”
谢小玉说,五斤肉,一个人分不到一小块,怎么做都做不出肉味,不如买些猪下水回来,猪大肠、猪脚,这些东西去县里的肉联厂买,几乎不要钱,都能做出肉味,就是那个猪大肠不好处理,她只负责做。
“猪大肠和猪蹄能好吃?”陈大娘不信,卖这么便宜就是因为没人要。
谢小玉说做出来肯定好吃,陈大娘当下去村里的猪肉铺子买了两个猪蹄、一副大肠回来,陈屠夫是陈大娘本家,说道:“大娘,您家没艰难到这个地步吧?”
陈大娘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猪蹄和大肠买回来,几个婶子把大肠翻过来洗好几遍才洗干净,江家院子里的味儿都不能闻了。
谢小玉从家里拿了点儿卤料,先把猪大肠焯水,然后下锅卤制,清洗的时候恨不得连盆都扔掉,卤好的时候一揭开锅盖,满院子都是浓郁的香气,另外一口锅里猪蹄的胶质都炖出来,稍微抿一抿就化在嘴里。
还有那卤好的猪大肠,竟然不比红烧肉差,是另外一种好滋味,谢小玉看卤好的猪大肠已经被分吃的没几块了,拿着酱油姜块说,“那个,猪大肠我还没开始红烧呢……”
陈大娘信服了,这些猪下水到了谢小玉手里,做出来的不比红烧肉的滋味差。
陈大娘让陈屠夫带着村里几个社员去肉联厂,买调味料剩下的钱全部买猪大肠和猪蹄,有村里开的证明,是出河工来采购的集体食材,反正都是些猪下水,肉联厂多着呢,他们采购的只是几块钱的量,连买带送又多给了一点。
队员心里不高兴,回去的路上抱怨,“今年怎么回事啊,修河工出大体力,就让咱们吃猪下水?”
这玩意儿,光闻着味儿就不想吃,别的生产队,像一大队富裕,足足买了十斤的猪肉!
虽然一个人分不了多少,但至少有点肉味,这等到在堤坝上做饭的时候,能被其他生产队笑话死。
陈屠夫道:“给你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爱吃你明天自己带饭。”
第二天就要上河工,几十个猪脚和十几副猪大肠要提前清洗好再带过去,晚上连夜清洗,谢小玉坐在小马扎上,给猪脚上的猪毛弄干净,其她几个婶子在洗猪大肠。
柳云也分在三队,她过来帮谢小玉,其实是有些话想问。
“小玉,知青点都传开了,说高考要恢复,也不知道真假?”
谢小玉问道:“谁说的?”
“良天冬。”柳云道:“上回她堂哥过来帮她办回城的手续,她过几天就要走了,还很得意的跟我们说,高考就要恢复,她要回去参加高考呢。”
现在知青点人心都散了,工也不好好上,都想着法子往家里打听消息,可是,他们剩下的这十几个人,要是家里有关系早回城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良天冬是个例外。
谢小玉算下日子,现在九月份,京市那边正在开大会,等到十月二十一号媒体正式公布,那真是普天同庆,她大嫂子能听到些风声,良家也能。
她说道:“我大嫂上回来也提过,这事恐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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