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齐晔江茉这夫妻俩屁事不干,还要吃家里的,用家里的,王红芬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她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这两个祸害!
她又拉着齐振华连夜商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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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齐振华和王红芬再次进了齐晔和江茉的屋子。
他们不是敲门进来的,而是直接闯进来!
看到躺在地铺上苟延残喘的齐晔,王红芬和齐振华先是一愣,怎么病成这样还睡地上,江茉好狠的心呐!
但转念,两人又觉得关他们什么事?还是先把齐晔弄出齐家再说!
齐晔和江茉也愣了。
没想到王红芬和齐振华居然这么不要脸,过分到这个地步,居然想强行把齐晔拖出去。
幸好齐晔身子强壮力气大,他死死赖在地铺的褥子里,腱子肉又硬又厚。
王红芬和齐振华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拽着他连人带被移了半寸。
“……”
他们不死心,喘着粗气问:“齐晔,你去后边草屋养病又怎么了?亲戚一场,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非要闹得这么不好看?”
齐晔反正不说话,闭着眼,按江茉教他的那一套,假装睡得死沉,就是不醒。
老实听话了这么多年,齐晔最近才发现,原来装傻充愣去气人,这么畅快!
感觉到叔婶在身边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跳脚,齐晔心里偷偷乐着。
江茉也没在旁边看热闹,她去队里摇人了。
披着小花袄,乌黑长发散乱地垂下几缕,眼角微湿,一副被黑心叔婶欺负的小可怜模样,谁见了不生起一抹怜惜同情。
等到王红芬和齐振华费了老鼻子力气,终于把齐晔的半边身子拽到门槛边,满头大汗停下来歇一会儿的时候——
就看到江茉哭哭啼啼跑回来,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齐晔病了?哟!怎么病成这样啊!”
“这孩子,平时壮得像头牛,现在……现在都快认不出了。”
“齐振华,齐晔病了你就不管了,把他扔去草屋里自生自灭?他到底是不是你亲侄子啊,这么狠心!”
“王红芬,当初齐晔没了爹娘,你和齐振华巴巴地抢着照顾齐晔,当初你们俩多好的人啊,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呢?!”
“齐振华,你大哥大嫂要知道你这样对齐晔,只怕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骂你!”
……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对齐振华和王红芬都是谴责质问,问他们为什么不照顾齐晔,反而还要把他扔出去,唾沫星子喷得她们抬不起头。
终于大伙儿骂累了,歇口气的间隙,王红芬愤愤不平地回了一句,“他那病传人!会死人的!难不成我要留着他在家里,害死我们一家人吗?!”
众人一愣,就听到江茉娇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婶婶,我不怕齐晔把病传给我,也不怕他害死我,我一个人照顾他就行了,求你了婶婶,你就让他留在家里吧。”
江茉的哭腔是颤的,眼角微红,无助可怜,又让大伙儿心疼怜惜了一把。
王红芬被江茉这一变脸,彻底镇住了,江茉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说过话?
这小蹄子变脸比那翻书还快啊!她真是狐狸精变的吧?!
瞧瞧这哭哭啼啼的委屈样儿,把队里这些男人心疼得哟!就连那些妇女们也心软了,实在看不下去。
唾沫星子再次飞到王红芬和齐振华脸上。
“齐晔这媳妇儿真好真懂事啊,对他真是掏心窝子的好。齐振华你是齐晔的亲叔叔,怎么对齐晔反而还比不上你嘴里的一个外人?”
“我算看出来了,人活这一辈子,还是得靠夫妻俩相互扶持。”
“王红芬,齐振华,你俩要是就这么把齐晔赶出去,那真叫丧尽天良的啊!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
一人说一句,沸反盈天,说到天彻底黑下来的都不带停的。
王红芬和齐振华心累无比,最后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把齐晔赶出家门,绝对让他好好养病。
大伙儿总算满意,消停下来,各回各家。
等到齐家院里重新安静,王红芬气冲冲回屋,开始收拾起衣裳细软。
齐振华跟进来,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王红芬将包袱一挎,白他一眼,“我干什么?我回娘家!他们不走,我走!我走总行了吧?总不可能留在这儿受苦受累,吃不好,睡不着,成天担惊受怕会染了那病!”
齐振华反应过来,也连忙收拾起来,“行!咱们赶紧走!把齐晔赶走这事,咱们确实不占理,咱们走总没人说了吧?”
“就是。”王红芬骂骂咧咧,“既然江茉愿意照顾他,那就留这儿照顾他好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屁事都不会干,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们,这家里要乱成什么样!”
齐振华一边收着东西一边提醒道:“家里值钱玩意儿都带走,免得咱们不在,被他们偷偷藏起来,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他忽然回头道:“之前齐晔他——”
王红芬忙打动齐振华的话,“你小点声!别被听到了!放心吧!我都带上了,那些宝贝哪能忘了啊,快走吧,咱们走夜路回去,这家里我真是一晚上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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