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公主比萧承渊小两岁,是当今圣上的第四个女儿,因顺安公主的母妃已经亡故,顺安公主的亲事由皇后亲自操持,裴时语这作为嫂子的也在受邀之列。
出乎裴时语意料的,裴玉琳也在受邀之列。
宫里人以顺安公主的名义给伯府送帖子时,理由是齐王妃贤良淑德,甚合皇后的眼缘,特意恩赐裴家的姑娘进宫参加诗会。
然而昌乐伯府终究在高门显贵遍地的世家里不入流,裴时语即便顶了齐王妃的姊姊的名义进宫,愿意与她亲近的人并不多,一个人孤零零在敞轩里假装欣赏角落里用来装饰的画。
是以,裴时语甫一踏入敞轩,裴玉琳即便再讨厌她,却也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含笑着迎上去,“二妹妹。”
裴时语不动声色错开一步,避开裴玉琳伸过来的手,笑意不达眼底:“大姐。”
裴玉琳的唇角抽了唇,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妮子竟然敢当面叫她下不来台。
但她得忍,母亲来前叮嘱她,信乐侯府迟迟不提亲,怕是已经知晓当日她算计信乐侯世子的真相,这是她难得的机会。
不光不能视裴时语于无物,还得在明面上多与她亲近。
这时,众贵女纷纷来给裴时语行礼,虽说当初都听说了嫁入齐王府的只是个运气不好的小小伯府之女,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运气好的,齐王经过冲喜病竟然真的好了。
众人方才面面相觑,此时恭恭敬敬给裴时语行礼。
裴玉琳默默看着此时看上去矜贵无比的裴时语,心底滋生起一股不服的情绪,当初若冲喜的是她,如今在此处受礼的便是自己的了。
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但如今的齐王毕竟只是个残疾的,不光日后的路能一眼望到头,他仍是个不良于行的。
于是,众贵女虽然感慨裴时语运气好,但也并没有特别羡慕,以礼相待,并不过分热络。
除了房敏芬,她见到裴时语特别高兴。到了人少些的地方,房敏芬真心实意向裴时语道谢:“前两日多亏王妃施以援手,若不是您,小女怕是遭到了恶人毒手,敏芬改日定当上门,亲自去府上感谢王妃。”
裴时语见她神色如常,提及那日并无瑟缩之意,想来当初只是虚惊一场,也为她高兴,“不过是举手治疗,房姑娘不要太过在意。”
敞轩里的这么些人,裴玉琳最不希望见到的,便是房敏芬与裴时语走的亲近,她甚至怀疑信乐侯世子迟迟不去提亲,正是将裴时语那日的胡言乱语听进去了。
她不能容忍这些。
裴玉琳挪着步子凑过去,身子微微前倾着,目光真挚温和:“在聊些什么呢?”
话刚落音,随伺在一旁的太监用他那尖细的声音提醒各位贵女:“皇后娘娘到……顺安公主到……”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见礼,慈祥端庄的皇后娘娘开口:“各位免礼,我原先是想着此处视野开阔,最适合玩耍,不曾想秋意竟是这样浓,不如你们随顺安公主去花厅吧,那里暖和些。”
众人心知肚明,什么花厅里暖和些,真正要让顺安公主相看的人都在花厅里候着了。
到了那发现果然如此。
既是诗会,少不了吟诗作赋,裴时语幼时苦于生存,没有闲暇研究这些,默默盘算着,昨日苦背的那些不知是否有用。
但裴时语没有去那里,前往花厅之前,皇后温柔和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笑眯眯地开口,“本宫与齐王妃甚是投缘,今日齐王妃难得进宫,那些都是小年轻的耍头,不如齐王妃陪本宫坐坐,也好让这些年轻人儿自在些?”
裴时语心下了然,她断了皇后在伯府里传递消息的渠道,早料到皇后今日的目标是她。
她抿唇一笑,温柔地开口:“儿媳听母妃的。”
第44章 竟是不能
花厅位于御花园里的清安殿,裴时语与皇后两人在御花园东侧的掖春亭,两人分主宾坐下,皇后一如既往地温柔和善:“你们新婚燕尔的,本不该让承渊外出公干,但他既然身为皇子,便对这天下社稷怀有责任,只是难为了你。他外出这几日,你可还习惯?”
皇后既然提到了大义,裴时语当然只能回以大义:“母后说的是,旁人新婚只有十天假期,是父皇与母后体谅王爷的身体多给了他许多修养时间,多谢父皇与母后的体恤,儿媳明白的。”
“好孩子。”皇后满目慈祥,“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裴时语还真被问住了,萧承渊只说了要离开上京三天,并没有说要去哪里。
此人是毒害祖母的始作俑者,她就算知晓也不想告诉她。
裴时语掩去眼底不喜,精致的面庞上带了初为人妇的羞赧,提起萧承渊时声音柔柔软软的:“王爷说在外拼搏乃是男儿的本分,皇家规矩森严,妇人不得妄议政事,他叫我不要操心这些。
是以儿媳不知王爷去了哪里,只听王爷说了,大约三五日能回来。”
若不是她满面娇羞,皇后简直怀疑裴时语意有所指,不过这样的反应才正常。裴氏是自己指给他的,他有戒心不让她知晓政事才正常。
皇家的男子,只要不涉及自身的利益,还是很会宠人的,以裴氏样貌和来历,那小子宠着她的时候还防着她才是应当。
所幸自己对裴氏也没有太大的指望,只希望从她这里得知萧承渊的真实身体状况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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