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穆易文呆住, 一时间却是不知道从何辩起,“……我只是想给、给她个教训。”
秦漱知平静地看着他, “人族第一大宗门, 竟然就是这种样子。也难得自林清枢后偌大一个修真界, 无一人飞升。”
此话一出几乎就是将所有修士都贬低了一遍,然顾及秦漱知身上的巨大威压,竟也无一人敢言。楚白歌脸色微沉,冷冷地扫了穆易文一眼朝秦漱知看过去, 恭敬地拱手就要说些什么。
沉着的脚步声出来,徐冰独身入殿, 扬声道:“还请树使者勿以偏概全。”
清冽沉稳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内尚且能听到些许回声,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徐冰。
徐冰颔首道:“穆易文之所以稳坐掌门之位多年, 不过是上代掌门百般要求护住他, 上代掌门乃木青尊者之师, 我等弟子不得不从。然穆易文此人……”
穆易文见徐冰一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面孔, 顿时惊慌怒喝:“徐冰!你在说什么?!”
徐冰视若无睹,取出多年来搜集的种种凭据一份份送到众人手中,平静道:“他数十年来屡次为一己之私出卖宗门利益, 为攀附强权不惜压榨门内弟子、长老,乃至于师祖。在处置麦迎霜魔骨一事上,不顾大局,为维护清枢派所谓的声名,不惜违背您的计划,……多年来未曾履行掌门之责,在其位不谋其职,实乃令人发指。今日还望树使者解去穆易文身上的掌门之印,能者居上。”
“哦?”秦漱知饶有兴趣地看向穆易文,“你还有何话可说?”
穆易文涨红了脸,硬着头皮狡辩道:“弟子不过是为宗门着想,一切均是徐冰他胡编乱造,污蔑于我!”
秦漱知冷笑一声,朝他伸出手五指一张,隐匿在她身侧的明裴落便收回了穆易文身上的掌门印记,又一抬手,拂到了徐冰身上。
“你这般死不悔改,到这时都不肯承认错误,也莫怪我不留情面!”她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此人交于我处理,诸位可有何意见?”
骇人的气场就压在肩膀上,何况本就是穆易文之错,自然无人有异议。秦漱知满意一笑,穆易文还在惊慌失措地吵吵嚷嚷,秦漱知索性点了他哑穴。
“我也不倡导杀生,不如便让他去禁地待着罢。阵法重启也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下意识回想起麦迎霜自禁地出来后的性情和周身的伤口,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连魔骨都难以全身而退,何况穆易文一个出窍巅峰?
带上人,秦漱知干脆利落地离去。徐冰看着满座的众人,轻叹一口气,开始趁机修补与各大门派的关系。
……
禁地外,将人丢进去后,秦漱知感慨道:“不曾想竟这般顺利。果然当初好好造势是有用的,树使者可比我名字来的有用。”
明裴落哑然失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唔……这般的话,人族还需徐冰和顾溪止再整顿一下,妖族有季酌。魔族……”秦漱知细想许久,忽然震惊地发现魔族远比其他两族和谐的多,尊崇强者,几乎所有魔族都对秦非湛马首是瞻,掌控住秦非湛相当于掌控了整个魔族!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甩手掌柜竟然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那个,莫非懒才是管理的精髓所在?”
明裴落见她表面上一本正经,严肃地思考着什么,内心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飘过,连忙拍了拍她脑袋,拉她回神:“此事了了,想去何处?”
秦漱知微愣,脑海里飞快划过什么,旋即又连忙往别的事情想去。
“大旱一时半会应当还不能解决,也不知顾溪止可应付的过来。”
虽说暂时不能那么快解决大旱,然到底是人命关天之事,也不宜拖延太久,只能靠顾溪止灵泉活水暂时保持住人命的损失。
如此一想秦漱知负罪感越发沉重。
识海里只有各种三界布局的碎碎念,但秦漱知可见地低落下来,明裴落眉头微皱。
“不必担心,我留了许……许、许多瓷瓶。”
秦漱知微愣,险些没回过神来,连忙撇开视线,“哦哦,唔……那我们去一趟遗址?先前看‘秦漱知’的笔记,便想着她与界主存在某种关联。界主也说留了三缕神识于世间,最后一道也在遗址也说不定。”
明裴落颔首,“好。”
左右他们有小梵钟,想何时进去便何时进去。事不宜迟,二人立即前往郁州。
……
郁州,上古遗址外。
一群明显散修打扮的人守在门口前。
秦漱知方才落地,远远地便看见麦迎霜和虞申的身影,连忙运起神隐。
他们怎么在这?
明裴落沉声道:“许是一样的……的目的。”
秦漱知脸色微沉。
不难知晓,遗址内最有可能与界主有关、最令人在意的便是大梵钟。先前她进去过一番,后来明裴落与龙日天又特地追溯了一番梵钟来历。
梵钟乃界主本命武器,除选中之人以外,任何人进去都会被心魔所扰,秦漱知刚刚在麦迎霜心中埋下一根刺,若是此时进入梵钟只怕凶多吉少,何况如今魔骨说是听话,一旦出现机会只会毫不犹豫地吞噬麦迎霜的神识。
可看她现在的性子,也不可能让虞申一人单独前往梵钟……
明裴落存疑的却是另一件事,手腕微转取出了浮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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