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但讲无妨。”
姜铮面朝围观百姓,哀伤道:“即使我被这贾良仁害得无法再生育,依然如初礼遇待他,谁知他居然再次对我下毒手……我心已死,深感如此歹毒之人不配再做我苏家的赘婿。所以今日想当着诸位的面休了他这个毒夫,还请诸位为我做个见证!”
众人被惊呆了一瞬,但即刻就纷纷鼓掌叫好道:
“好,苏小姐果真是巾帼豪杰!”
“如此赘婿若还留着,无异于养虎为患呐!”
“休了他,休了他,休了他!”
“……”
贾良仁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完了,他彻底完了。
他确实因狗急跳墙而听了那孙沅蓉的话,想借高谢友的手去再次设计毒杀苏清晗,好让那苏楷瑞不得不倚重他,把家产都交给他。
毕竟现在那群流民孤儿还都不成气候,他的五个孩子却与苏楷瑞感情深厚着呢不是?
他本来还想着,就算他再次失手了,也可以把罪过都推给孙沅蓉一家子。
她只个妾室而已,没了就没了,以后可以再娶不是?
只要他能明善其身,留在苏家就好。
可谁知那孙沅蓉姐弟居然反手就供出他,还争先恐后的列举他的罪行呢?
他之前还侥幸的想,苏清晗哪怕恼得太厉害,最多也就是给他点苦头吃罢了,毕竟她一向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谁料得到她如此性情刚烈,居然会当众休夫呢?
见苏清晗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神情冰冷又鄙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忙膝行过去抱住她的腿,涕泪横流道:“清晗,清晗……我是一时喝多了酒才被那毒妇挑唆的!我,我错了。我是你家重礼招来的赘婿,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周围嘘声一片,唾骂声不绝于耳:
“呸,你可真无耻!”
“苏家花的重礼可太不值得了。”
“是啊,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吃绝户啊!”
“……
“你倒提醒我了,当初我苏家以重金招你入赘,”姜铮掰开他的手,离远了些,“你却没做好赘婿的本分,吃里扒外还妄想毒杀我,我为何还要管你?”
“你算什么东西?”
贾良仁听得如坠冰窟,但还是咬牙道:“那你若是执意休夫,总归要有个补偿的吧……就,就保我一条命吧,行吗?”
围观百姓再次听不下去了,纷纷道:
“呸,真不要脸!”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你都要毒杀人家苏小姐了,居然还想让人家保你不死?”
“……”
“凭什么?”
不仅民怨沸腾,姜铮也纳闷道:“我苏家供养着你贾良仁一大家子,包括你的三个小妾和五个孩子……你们却丝毫不懂感恩,想方设法害我、窃取我家钱财。我没问你要赔偿都不错了,你居然反问我要补偿?”
“大人您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大人毕竟也是读书人,听百姓骂那贾良仁不配做读书人,心里正为自己被波及而不高兴呢,索性又是“啪”的一声惊堂木,威严道:“休书呈上来,你们夫妻姻缘便自此了了。”
姜铮立刻从袖中拿出休书,恭敬呈上。
那大人看完后,当场宣布贾良仁与苏宅一刀两断、从此毫无干系,然后让主笔宣读那四人的判词。
就在这时,孙沅芷也抢着说:“大人,虽然那高谢友至今不知踪影,但是我也要休夫!”
好家伙,一休休俩?
百姓们更兴奋了,交头接耳个不停。
不过大家的看法很一致,人家苏小姐是因为被枕边人一再加害、迫于无奈和心灰意冷才休夫的,合情合理。可这孙沅芷的相公还未被缉拿归案,事情还不成定局,她就要撇清干系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冷血无情。
就算是官老爷,也不太会支持她的吧?
然而只听孙沅芷道:“虽说奴婢只是一介草民,但草民的独子高鸣已经进京赶考完毕,正在驿馆等候贴榜。若是他没中还好,若是中了,难免官家不会下旨怪罪……”
众人又纷纷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能进京赶考了的,多少已然在官场上有了一席之地,可不是要赶紧和污点之人先撇清干系吗?
就算他父亲高谢友是被冤枉的,事后他高鸣也可以按照流程为父平反啊!
或许也是为了挽回读书人的面子,那大人缓了脸色,当即命主笔替孙沅芷写下一封休夫书,命她上前咬破手指、盖上血印,让她成功当众休了夫;又命主笔当堂宣读判词说要把他们杖责一百大棍,然后发配蛮夷之地。
最后,他命衙役把那三人分别压入大牢,等公文手续办好后,择日发落。
……
夕阳已至,整个苏宅也被染上了一层霞色。
苏楷瑞原本也是要到场的,但姜铮劝住了他,他便留在主宅中,焦急地等她回来。
可是焦急来焦急去,他居然释怀了。
毕竟已成定局,他还能做什么呢?
罢了罢了,女儿大了,也成熟了。
既然有自己的主意,那就让她自己处理吧。
官司打完后,姜铮先把孙沅芷安排好,又顺路去几个铺子视察了番后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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