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女主角,在三天前的这个时候,尸体被人装在钢琴里,运送到考文特花园剧院的门口——对于这个案件,我现在可以做出解释。”
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他昨天新鲜出炉,还没熟透的小女朋友,路德维希,还掉在厕所里出不来。
他抿了抿唇,把目光从大门上撤下来,继续说:
“凶案发生的那个晚上来到伦敦的,并非是竹村安娜,而是遮住脸,假扮成竹村安娜的死者。”
观众席上的剧团成员一片哗然。
“在死者来到伦敦之前,收到了川山助之助写给她的信——凶手通过这封信,告诉死者,让她悄悄来到他位于伦敦的公寓,并在那里把她杀害……”
夏洛克丝毫不受影响:
“这就是佐久间相子要假扮成竹村安娜的原因——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对凶手的突兀要求深信不疑,凶手必然是她熟悉并亲近的人。”
“不,我的信上只有一句俳句,根本不可能传递任何信息!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不是凶手!”
川山助之助突然激动地站起来,脸上漠然的表情不复存在。
“我没有说是你是凶手……凶手在你写给死者的信上附加了信息,用柠檬水——常温下看不出,但只要加热就能显出字体……”
夏洛克说到这里,习惯性地伸出手:
“信,打火机,维希。”
雷斯垂德:“……维希不在这里,信在哪里?我拿给你。”
夏洛克再度望了望紧闭的大门,表情不变,只是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哦,她就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她只会两边口袋都翻一翻。”
雷斯垂德从夏洛克大衣里取出那封信,又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不要把我和你的女朋友比较,因为我不是你的男朋友……给。”
夏洛克难得被雷斯垂德噎到一次。
他把信放在火焰侧边晃了晃,信纸上逐渐出现微黄的字迹。
“柠檬酸加热,一水合物分解成无水合物。”
他熄灭火焰,连看都没有看,就把信纸扔给雷斯垂德。
“……速来,维多利亚塔,请不要被人知道。”
雷斯垂德眯着眼睛,辨认着那几个模糊不清的小字。
“这是左手字,夏洛克,不能凭这个指认凶手……为什么这上面还有一段乐谱?”
夏洛克:“那是另外一段需要破译的密码……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我暂时不能集中注意力去破解它,但我可以肯定这段密码和案情没有关系。”
雷斯垂德了然:“肯定是关于维希的事——除了恋爱,我想不出有什么,能让你不能集中注意力。”
夏洛克没有理睬他,转身面对着,观众席上神色各异,或颓然,或冷静旁观的歌唱家们:
“而写下这几个字的凶手,就与川山助之助同住一个房间,最容易在信上动手脚的人——上原二郎。”
几秒钟的静默。
雷斯垂德面色凝重地对埃德加警官说:
“立刻去找上原二郎——把剩余的人手都派去。”
埃德加警官:“为什么您这么相信夏洛克?上原二郎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雷斯垂德探长打断他:“立刻,这是命令。”
竹村安娜平静地望着窗外,好像没有听到夏洛克的话。
几只鸽子停留在不远处的喷泉头上,她手指上的百合花戒指,折射出来的光芒亮得晃眼。
雷斯垂德转向夏洛克:“如果凶手是上原二郎,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应该怎么解释?毕竟在死者被杀的时候,他正在吃宵夜。”
“这就要问竹村安娜小姐了。”
夏洛克微微一笑:
“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被动了手脚。”
雷波第一个站起来,不能置信地说:
“安娜?不,安娜不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夏洛克慢条斯理地说:“死者是你的妻子,竹村安娜是你的情人——你应该十分清楚,你的妻子,爱着你的情人。”
雷波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在他看到夏洛克,了然于胸的表情后。
他扶着演播厅的软椅扶手,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像是突然老了两岁。
川山助之助又激动地想反驳什么,但在他看见雷波颓然而灰败的神情后,面色也一点点地沉下来。
“难道……难道……”
“没错,佐久间相子有性别认同障碍,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他语气嘲讽,充满不屑:
“竹村安娜爱着上原二郎——她刻意模仿上原二郎一切生活习惯,这从她说话的口气,和抽烟的小动作可以看出来……上原二郎爱着佐久间相子,而佐久间相子爱着——”
听到这里,竹村安娜的手指动了动。
但她依然如一座静默的雕塑,兀自沉默,仿佛与嘈杂的演出厅隔绝了。
夏洛克戏剧性地顿了顿:“——你,竹村安娜小姐。”
细长的女烟,红色的光点,已经快烧到手指,她却如同感觉不到。
“上原二郎杀人的动机,藏在这几封信里——半个月前跳海自杀的德国钢琴家施密特。”
夏洛克这次记住了,他的女友路德维希不在他身边。
他自己走过去,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小叠信封,扔给雷斯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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