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圣旨,虞媗一颗心定下来,原本想告辞,但他既然说了,她自然效劳。
萧复下笔着墨,继续绘图,慢慢的很多地标都出现在这张纸上,镐京是最后画上去的,他落笔时,温声问虞媗,“公主认得图吗?”
虞媗认得些,以前在宫里跟着皇兄一起读书,时常能看见这类图纸,多是跟战略有关,但这张图她看不明白,为何画的这样细,连山河峡谷都有。
“本宫不太认得。”
萧复点点头,将图纸抽走放架子上晾着,旋即又铺开一张纸,换了只细巧画笔,在纸上一点点画出轮廓,妩媚的美人面,纤长脖颈。
虞媗面颊滚烫,想也没想就按住了他的手。
萧复露出疑惑,“公主想画?”
虞媗才觉不妥,立即要撤手,谁知他反手包住她,笔钻进她手心,他站到她身后,带着她的手在纸上接着作画。
纸上慢慢画出她的形貌。
他一只手支在虞媗腰侧,唇靠近她耳边,轻笑,“公主画的不错。”
虞媗的手抖了一下,一点红墨滴在纸上人眼尾,她只听男人啧了一声,“好好的画,就这么毁了。”
虞媗慌忙扔掉笔,转身低着头道,“你尚未用膳,既然无事,就让他们摆膳吧。”
那只修长的手抚到她颈侧,她倏地一震,本能想打掉,但却还是忍住了。
“公主秀色可餐,”他说。
虞媗身子僵住,颤颤巍巍欲扭身,他按着她的肩,她只能抬眸,“你我还没……”
成婚两字堵在喉中,他那双狭长黑眸眯了起来。
虞媗眼睫湿润,蹙着眉尖强忍住惧意,偏开脸没挣扎。
萧复抱她起来,缓步到后方的小榻放下她,那头长发垂到床沿下,她卧在被衾中,大袖衫乱的遮不住削肩。
萧复捏住她的手腕按在乌发里,柔声道,“我会很疼公主。”
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脱掉外罩的赤红织金麒麟袍,堪堪松了衣领,肌肉虬结,他倾身下来垂视她,谁也看不透他的表情,是为色所迷,还是故作风流。
虞媗还是没忍住抵住了他的肩膀。
只见萧复嘴边笑容悉数收尽,凉薄的瘆人。
虞媗仰视着他,心跳如鼓,搭在他肩侧的手蜷缩,含着羞涩揪住他衣襟,往下拉了拉。
萧复眸色晦暗不明,俯下身托住她的腰肢滚进幔帐中,窗外有风吹进来,隐约听见几声低泣。
明涧和素瓷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素瓷急跺脚,转头跑去找张嬷嬷,张嬷嬷却让她闭紧嘴巴,不要在外面胡言乱语。
直至四更天,萧复下了床,随意捡起玄色宽袍穿好,侧头看她背身昏睡,眼尾还浸着水珠,雪腮香唇都被他尝了一遍,褥子上落了片红,他面无表情的移开眼,视线望向那脖颈,很细,一只手就能拧断。
萧复转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勉强压下去杀意。
他取出抽屉里的圣旨,点在烛火上,看着它被火焰吞噬。
第二章 比陛下的权力都大
天未亮,萧复离开了临渊居,虞媗在张嬷嬷的服侍下饮了八珍汤,还没在床上躺多久,后院的管事许嬷嬷来了。
“殿下,主君临走前交代了奴,这临渊居只怕您住的不自在,奴遵照主君吩咐,已经将如意阁打扫干净,请殿下移居如意阁。”
屋里几个宫女表情都变了,就连张嬷嬷也沉下了脸,两人同房第一夜就要赶人走,未免太无情。但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做不得那等横眉竖眼的模样。
“驸马想的周到,只不过这婚事……”
“近来事忙,主君已经许久未曾腾出空回府,昨日难得回来一趟又走了,殿下和主君的婚事是迟早的,何不等主君忙完了,再定下来,”许嬷嬷这时也笑了点。
“说的是,萧大人一人身兼数职,确实难有闲暇时间,不急于一时,本宫如今已在幽州,等他空了吧,”虞媗轻道,随即朝素瓷抬眸。
素瓷便绕出屏风,将许嬷嬷请了出去。
虞媗坐起身,搭着张嬷嬷缓慢挪到窗前,那些她从镐京带来的花植刚种进土里,这几天刚有生气。
“把它们挖出来,送如意阁入土吧。”
张嬷嬷心疼她,“驸马只是不会疼人,他心底应是有您的,不然也不可能昨晚回来看您。”
虞媗点了点头,跟她笑道,“本宫明白。”
——
萧府下人对她很是恭敬,鲜少进如意阁打搅。
如意阁的水土约莫很差,那批从镐京带来的花植全部枯萎凋零,底下花匠用尽法子也没能保下一株。
虞媗惆怅了两三天,身子养好后,又像是没事人般,整日窝在房中看书品茶,一连好几日,仍不见萧复再回府。
直到月底,明涧回府送来一只白猫,通体雪白,是猫中名贵品种四时好,这只猫一进了如意阁,所有人心都定了下来,萧复对虞媗是念着的,送玩宠过来算是自己放低姿态来讨好她。
明涧说,萧复这两日都在使衙。
虞媗自然不能驳了萧复的面子,翌日早起,便着人备好马车,前去看望他。
幽州早些年纷乱不断,但这几年在萧复的辖管下,已经安稳不少,一路过来,街道井然有序,坊市林立,隐隐有京都之风。
马车停在使衙门口,牙兵肃清了街道,片刻功夫,从马车里下来一美人,怀中抱着一只白猫,身着水红云仙纹菱纱裙,她梳着峨髻,颈子细而白秀,耳上的金镶红玉耳坠随着她走路轻缓摇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