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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媗再醒来时屋内掌了灯,萧复坐在摇椅上,张怀在说话,“京里凌虚观离皇宫很近,去那儿的人也少,地方不大,正适合藏人。”
    萧复摩挲着手指,问他,“道馆里有男人?”
    张怀赶紧回他,“那道馆里都是女冠,京里夫人小娘子悟道参经都会去那里,寻常男人想进去也难。”
    萧复颔首,“下去打点,务必保证那里住的舒适,仆婢全部送过去。”
    张怀连忙拱手退走。
    萧复在灯前坐了良久,听见身后响动,回身见虞媗趿着鞋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庞,她就屈膝坐到他怀里,仿佛先前争执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亲密无间。
    “我不想出宫,”她细细道。
    萧复静静看着她。
    虞媗抿起唇,“你不是要我给你生孩子?你把我送去道观,我怎么跟你生?”
    她变得圆滑了,会说好听的话,哪怕萧复知道她说的假话,也笑了起来,“托你的福,你皇兄跑了,我得尽快即位,我舍不得打断你的腿,但还是怕你跑,我送你去道观,那里也能生孩子。”
    虞媗蜷着手依靠在他胸前,脸贴在他颈窝里,一如从前般示弱。
    萧复抱紧她,轻声道,“你的张嬷嬷还有素瓷都会跟过去,你想见我,每天都能见到。”
    虞媗打了个哈欠,不再求他。
    萧复吹灭蜡烛,抱着她躺回龙床睡下。
    ——
    萧复的动作很快,隔日傍晚就将人送进了凌虚观中,凌虚观在镐京以东,离皇宫确实很近,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道馆不大,屋舍没几间,不过好在清静。
    虞媗被安置在道观中最隐秘的静室里,这间静室很大,大的不像修道人居所,等奴仆们打扫好住进去,全然是另一个瑶华殿暖阁,只是它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虞媗出不去,房门紧锁,吃喝用物都是从外面送进来,每日柳锦衣会按时来给她把脉。
    萧复会过来,但天不亮就走,两人话说的很少,虞媗探听不了外面的情形。
    她无事可做,最喜欢的便是坐在窗前发呆。
    这天柳锦衣如常进了静室,那扇小窗开了一半,虞媗伸着脖子听外面钟鼓声,她的脖颈细长秀气,伸直了会给人感觉羸弱与坚韧,很矛盾。
    柳锦衣由素瓷领到桌前,他一面用余光偷偷瞄着虞媗,一面跟素瓷道,“劳烦请夫人坐到胡床上。”
    素瓷小步到窗边,对虞媗笑,“殿下,柳大夫来了。”
    虞媗便由她搀到胡床坐好,这天冷,冷风吹进房内人容易着凉,素瓷抬手准备关窗。
    “别关,”虞媗阻止她。
    自那晚后,虞媗说不怪她们,但素瓷也能明显感觉到她变得疏离了,纵使素瓷想跟她亲近,她也是不冷不热,素瓷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吱声。
    素瓷悄悄退到角落里。
    柳锦衣坐到胡床旁边的小凳子上,和虞媗柔声说,“夫人请伸一下手。”
    虞媗伸出右手。
    柳锦衣娴熟的按着她手腕处脉搏,细心诊看。
    这时有繁重乐声自远处传来,伴着鼓声,庄严肃穆。
    虞媗扭过脸眺望着远方,她什么也看不到,耳边乐声响彻云霄,她呆呆问道,“谁在奏乐?”
    柳锦衣凝视着她的侧脸,上面有迷蒙懵懂,大抵从她被萧复抓回来后,她这个人就仿佛魂丢了,每见一次,都能察觉到,她很落寞。
    自己的夫君造反,她被关在这样狭小的地方,落寞很正常。
    “今日陛下登基,这是登基大典的奏乐,”柳锦衣解释道。
    其实不用他解释,她也知道这乐声代表着什么,皇兄登基那次,奏了整整一天的乐曲,她早听熟了,她只是不想相信,萧复竟然真的当了皇帝。
    用他捏造的退位书,名正言顺的当皇帝。
    她骤然道,“有点冷,关窗吧。”
    素瓷忙到窗边拔了木栓,窗户啪的关住,屋内火墙散出来的热气很快将室内熏热。
    虞媗支着腮靠到凭几上,举止妩媚,她冲素瓷笑一下,“去让她们给我做个樱桃毕罗,多加点糖。”
    她是对着素瓷的,明明再普通的举止,都让她做出了一股勾魂意味,柳锦衣不免看愣了。
    素瓷福了福身,出去知会厨房。
    虞媗眼眸浅浅翘了点,没真往他面上看,但笃定他确实在盯着自己,那天他果真是借着诊脉轻薄她。
    虞媗作出慌张表情抽回手,柳锦衣也觉出自己的不妥,立即低头,想装的若无其事,她却开口道,“你为什么看着我?”
    细细柔柔的嗓音,没有一点威慑力,这静室内只有他们两人,这会儿只要他想,他就能立刻占有她。
    但柳锦衣警惕的很,她虽然被萧复关着,可萧复对她的宠爱不减反增,他再龌龊,也没胆量去碰她,只要她叫一声,外面的宫女就会冲进来,他好不容易才进了太医院,这么急色得不偿失,横竖萧复的后宫迟早会进女人,她再美,萧复腻了应该也会将她遗忘,到那时他再寻机将她偷出来,就容易多了。
    “我……看夫人面色差,眼下乌黑,约莫夜里没睡好。”
    虞媗红着脸低头,头发因着她这个动作从削薄肩侧滑落,落在腰肢两侧,衬的那腰不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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