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川不愿人界与妖界大战,他不想站在人界和妖界任何一边,他只想保持现状,让他可以和洛银无忧无虑地度过今后的每一天。
他忘记一切,对宋渊口中提到的人都无印象,那些他们所述关于他过去的事再逼真,也可能是假的。
谢屿川不愿花心思去推测不在意之事的真假,他只在意心仪之人的安危。
一旦妖界与人界起战,洛银便不能置身事外。
她说她还想游山玩水。
谢屿川想陪她。
所以他说了那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无言聪慧,自然会将他那句话的意思想成他对妖王之位还有野心,他并未放弃妖族,再将此话传达给宋渊,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宋渊必会不断给明瑕找麻烦,好拖延他率兵攻打人界之事。
至少会拖延到……谢屿川想起一切之后。
缓兵之计,不能长久。
他的身份在洛银那儿,恐怕也藏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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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川刚走出茶楼,洛银便打算跟上去了。
在看见谢屿川所指扛着糖葫芦的老头儿时,洛银的心情有些复杂,即便对方极力掩饰,可她仍旧能从那人的身上察觉出一丝狐狸的妖气,和在遇见宁玉之前那夜,谢屿川捉鱼归来时身上沾染的气味一样。
洛银没有怀疑谢屿川,经过上次吃鱼一事,洛银已经自我反省,最不该对谢屿川生疑,毕竟在他还是条小狗时便跟着她了,他们当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她之所以想跟上去,是担心那只妖的用意。
洛银还记得涂飞晔和唐风说过,这几百年来妖界不时会派出一些妖入人界通过各种方式打探修道界的消息,这些妖多半都是没杀过人的,比较好隐藏自己的妖气。
他们伪装成人,与修道士成为‘朋友’‘知己’‘夫妻’。
正如她和谢屿川在灵州望江城的码头前,遇见的那只妖一样,他已然成了望江城烟花柳巷中的‘熟客’。
洛银担心的便是谢屿川心思单纯,而幸州霍城临近妖界,混入妖的可能更多,也许是在那时候,谢屿川认识了什么人,又被什么人以某种方式蛊惑了心智。
他天性如白纸,难保不会被骗。
洛银等谢屿川稍微走远了点儿便起身跟上,却没想到才走到茶楼门前,碰见了张熟悉的面孔。
一行人十几个,大部分为烈州仙派的弟子,他们穿着烈州仙派的衣服,腰上佩剑,好不威风。
这十几人中还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穿金戴银,头顶宝冠,正是几日不见的胡家公子——胡治岩。
洛银站在茶楼里,胡治岩与那些烈州弟子站在茶楼外,两方会面,俱是一愣。
跟着胡治岩的烈州弟子洛银没见过,但他身后站着的殷槐却是眼熟。
胡治岩见到洛银先是眼前一亮,心道一句:真真美人儿。
随后他又觉得这美人好生熟悉,一个眨眼的功夫,胡治岩便立刻想起来,便是这女子,身边带着个高大的少年,那少年将殷槐打趴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胡治岩顿时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神左右去寻,想找到那少年的下落。
洛银看见胡治岩,想起这人的身体里留着与自己相同的血,哪怕只有一滴,她也觉得恶心。
“让开。”她道。
胡治岩没看见谢屿川,心里顿时有些底气了,今日可不只有他和殷槐,还有这十几个烈州的兄弟在!
“臭娘们儿,我没去琴香镇找你的麻烦,你却主动送上门来了,你男人呢?怎么?把你抛弃了?”胡治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烈州弟子听胡治岩的话纷纷皱眉,不懂他为何要如此为难一名弱女子。
“胡公子,莫非你与这位姑娘有何过节?可是误会?”为首开口的是烈州仙派大师兄祝钦,算位君子。
胡治岩怒道:“祝师兄有所不知!此人前些日子险些断了我一只右手,的的确确与我有仇!不然……你问殷槐!”
被推到前面的殷槐垂眸看了一眼洛银。
说实在的,他方才听见洛银说‘让开’二字,便回想起那道伴随着‘屿川,回来吧’一同压下的威压,小腿发麻,心有余悸。
第40章 四十 谢屿川:我只要他的命!
见殷槐没帮自己说话, 胡治岩不高兴地往对方小腿上踹了一脚。上回受伤也怪殷槐技不如人,他亦将此事记在了对方头上,却没想到殷槐的胆子这般小, 见到人竟连话也不敢说了。
烈州的祝钦看出殷槐的为难, 而他对胡治岩的脾性也早有耳闻, 心想或许胡治岩真的与眼前女子有些过节, 但未必错全在对方。
他今日是跟着长老师父一同来见胡家家主的,事关洛河河运, 长老师父还在胡家的堂内坐着,即便是他也要对胡家家主礼让三分。
出门前,长老师父特地叮嘱祝钦,胡公子脾性娇惯, 在外尽量不去拂了胡治岩的面子。
祝钦想在其中调和,便道:“我见胡公子的右手灵活自如,不像是曾受过伤的样子, 既然胡公子并无大碍, 此事不如大事化小?”
胡治岩朝祝钦瞥去一眼,虽说平日里他爹总与他说, 对待烈州的弟子一定要谦卑有礼, 切莫耍自己那套少爷脾气,可烈州仙派的弟子对他爹的恭敬他也看在眼里,还不是想要胡家的钱治理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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