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顾然察觉到黎簇总瞟他,心下觉得好笑,便道:“想说什么就说。”
“机票钱……”
顾然笑了笑:“放心,我还没穷到找你要机票钱,这些都是小钱。”
顾然同时注意到,梁湾在飞机上也并不自然。在梁湾家的时候他就知道,梁湾这女人对杭州也有兴趣,只是一个人不敢去,正好他们俩送上门来,顾然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梁湾也带上了。梁湾没有拒绝,就说明,杭州也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顾然一直有点没弄清楚,梁湾到底在这个局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虽然血脉的身份上是汪家人,但她的自我认知上应该还不知道,汪家人也没有开始利用梁湾,不然他们身边不会这么平和。
按照解雨臣的说法,梁湾会是黎簇去古潼京的伙伴,那么她的入局,是单纯像黎簇一样被坑,还是一笔交易呢?按照梁湾表现出来的精明程度,应该不至于傻不愣登的和黎簇一样被坑,那就是说,梁湾在这件事上有所求。
梁湾所求又是什么?
顾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过既然解雨臣把梁湾纳入进来了,就说明他对梁湾有着相当强的掌控,这就足够了。
下了飞机,打车到吴山居,发现大门紧锁,梁湾直接上去对着门锤了几下,里面传来了个声音:“哪位?”
一块门板揭开,一个人探出头来,问:“你是?”
梁湾把黎簇包里的藤蔓拿出来:“给你们头儿,随便谁,只要是管事儿的就行,让他看看这东西,我在边上喝茶,有事找我。”说完转头就走。
顾然从门口往里头看,屋子里其实坐了不少人,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在银川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过他没出声,主要是为了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梁湾和黎簇会如何处理。
黎簇有些畏畏缩缩的,显然,他不适应于这种社会层面的社交。反而是梁湾让顾然刮目相看,这女人的气场一点都不弱,完全没有她犯花痴时候的样子。
三人去到旁边的茶馆,顾然才注意到,梁湾的眼睛有点红。
顾然语气带点关心:“你这是被王盟伤得多惨?”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起了另一个人。”梁湾苦笑道,“之前不是我和王盟见到的第一面,我在做实习医生的时候,见过一个病人,他是不明创伤导致的骨裂和失忆。当时我在照顾那个病人的时候,就见过这些人。”
顾然知道,梁湾说的是张起灵。
“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你看上他了?”顾然突然觉得梁湾的思维实在是太有跳跃性,他都有点接不住。
梁湾瞪了他一眼,“我在照顾那个病人的时候,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我每天晚上会在这个病人的病房逗留很长时间,他有时候会说很多没有意义的词语,单个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但时间长了,我听出了一些端倪,后来他出院了,我就在没有见过他。”
“你是喜欢他吗?”黎簇问道。
顾然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答案,梁湾本质上是个要强的女人,这种人会有很强的分辨能力,她是不会喜欢上当时满是谜团的张起灵的,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因为这个。后来我遇到了王盟和吴邪,于是我开始靠近他们,其实我原本不是你的医生,是我主动调过去的。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我发现他们的世界水太深了,王盟和我说了很多事情,让我突然明白了那些话的含义,我非常害怕。”
顾然问:“什么话?”
上辈子在陨玉之后,顾然也陷入了很忙碌的一段时间,没怎么去医院照顾张起灵,自然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他不是好奇张起灵当时会说什么,而是好奇,是什么样的话会对梁湾产生影响。
梁湾没有回答,他看向黎簇身后。
顾然回头,茶馆的门口进来一伙人,领头的是解雨臣。
顾然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阵仗还真是不小,解雨臣都亲自出马了。
接下来堪称一场闹剧,顾然选择在一边看戏。
先是解雨臣想要请他们去二楼谈话,阵仗有些强势,梁湾当即跟他们闹开了,还拿出一瓶防狼喷雾对着人喷。但梁湾和黎簇俩人哪打得过道上混迹的人,不仅被抓住,而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反喷了喷雾。
俩人可算是屈服了,上了二楼,解雨臣打了一会儿手机键盘后开始了他的表演:“长话短说,你们是什么人?”
黎簇不敢说话,看向梁湾,梁湾上来就是一句:“我是你妈!”
“我操!”顾然爆笑出声,解雨臣拿起防狼喷雾,先是对着梁湾喷了一下,然后立刻转向顾然。
顾然往侧面一躲,这张娇贵的脸可算是没遭殃,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乱说话了。他可知道,解雨臣在挟私报复这件事上,特别得心应手,喷雾在他手里,自己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说,你们是谁?”
黎簇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雨臣管他要了手机,把玩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黎簇:“这个手机对面的人,还有可能会打过来。如果他打过来了,你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他递过来一张名片,补充道,“一个电话,一万块钱,我看到通话记录,立即付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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