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上嘴,眼里露着惊恐,道:“是,是奴多嘴了。”
“无碍。”
左玉摆摆手,“领了赏便回去吧。我答应你家夫人的事可不会失言的。”
“多谢姬君,多谢姬君。”
叶嬷嬷拿了赏,眉开眼笑地走了。
左玉望向面前的小院,心里呵呵一笑:知州、提举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山南道经略安抚使?这可真真是封疆大吏了!这些大人物都成了这院主人的恩客?有意思!正二品的官都是恩客,那这里面的问题更要查查了!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挥挥手,道:“给我砸!”
“是!”
带来的三十个骑兵刚要动手,陆岺带来的那二十人“鼓起勇气”道:“姬君,您不能这样做!”
“好个狗胆!”
左玉怒道:“连我也敢阻拦?!给我砸!”
“是!”
两波人对抗了起来,而左玉则趁着双方“搏斗”的空隙,进了院子。
院里,陆岺已跑了出来。讲真,听到左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太难了!装色鬼太难了!他眼睛眯起半天都快抽筋了!而那些女子也好不要脸,总是围上来!他可是有媳妇的人,哪可能被人占了便宜?要是给玉玉知道,自己不得被嫌弃死?
听到左玉的声音在外响起,他瞬间就觉自己上了天堂!一边装腔作势地怒骂媳妇不知好歹,一边推开那些企图占他便宜的女子,起身就跑了出来。
“左玉,你要做什么?!”
陆岺跑到院子里,指着左玉大骂道:“你疯了?!居然敢擅闯民宅?!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民宅?!”
左玉冷笑着,心里却安慰。
这家伙跟自己终于有默契了啊!演得真不错!
“你说这儿是民宅?!”
左玉指向他身后的一排女子,“哪个人家的姑娘穿这样?!”
说罢便是提起裙子上前,一把推开还在叫骂的陆岺,朝正屋走去。
芙蓉与花晨几个将那些女子推开,左玉顺利地进了屋,追着过来的陆岺跳脚大骂,“你反了天了!你,你竟敢……”
“敢什么?!”
左玉指着屋里道:“这是什么民宅?嗯?这里就是个暗窑子!姚县令,想不到你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满嘴仁义道德,肚里装的却全是男盗女娼!”
“嗳,嗳,姬君,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姚席站起身,一脸淡定,“自古男儿风流便是寻常事,您何必这般生气?这儿的夏大家乃是前朝膳司后人,我们只是在品前朝美食。”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
左玉冷哼了一声,“也罢,我今日就不该来。芙蓉,我们走!这就回京!”
“回啊,回啊!”
陆岺大叫,“哪有你这样的女子?!什么女圣,比那泼妇还要不如!”
“姬君息怒,侯爷息怒。”
姚席打着圆场,“两位都是贵人,闹成这样着实不美。不如下官回避下,两位贵人好好说会儿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芙蓉冷笑,“也配来当娘舅劝架?姬君,奴婢扶您回去拿金鞭。当日您进门时,大公主可是当着殿下的面送了您金鞭。殿下也说,若是姑爷不听话,可拿金鞭抽之!”
“你,你敢!你这贱婢,你,你……”
陆岺明显“怂”了,“左玉!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
“巧了。”
左玉冷笑着,“我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她望向了姚席,“官员入暗窑,不知当定什么罪?”
“哎呀!”
姚席跪了下来,“姬君,您可不能胡说啊!这,这就是民居啊!这些姑娘可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命苦,父兄皆死在了南嘉矿场,迫于无奈才来陪酒的。真,真就是陪酒跳舞的清白姑娘……”
“呵。”
花晨都被这无耻言论给气笑了,“薄纱裹玉体,红兜展人前,陪酒跳舞……当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
“这姑娘。”
一直沉默着的夏书玉站了出来,“她们虽陪酒,可心里都干干净净的。若是可以,她们也不想这样。只是女子没了父兄依靠,在世上行走何等艰难?不是人人如你好命,能到富贵人家为奴为婢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花晨道:“为奴为婢也好过卖笑!”
“好了,花晨。”
左玉道:“她说的有理。但咱们到底是清贵的人家,不要闹了,走吧。”
她说着望了陆岺一眼,道:“小侯爷,你好自为之。”
陆岺心里一惊,莫名就想起左玉以前的态度。虽然知道她是演的,可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左玉走了,陆岺喝起了“闷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酒杯,“越想越气,不喝了,不喝了!我要回去收拾她!”
姚席嘴角闪过一丝笑,“侯爷回去后有话好好说,女子还是要哄的。若来日有机会,下官再带您去别处玩玩。”
“多谢了。你不用送了,我认路,自己回去!”
陆岺一走,夏书玉便上前,轻声问道:“这回能成吗?”
轻浮之色从姚席脸上散去,他冷笑着:“宣平侯看不明白,但女圣一定是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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