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周家的管事还挺爽快。可渐渐地就发现了不对,跑回去禀告了。
周夫人得知此事,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摔了一套茶盏:“蠢货!”
听下人禀告的意思,那母子俩没有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说,反而还成了那些人的座上宾。她的银子和心力都白费了。
管事吓得抖了抖,真心想落荒而逃。但又不能,强撑着问:“夫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周夫人面色铁青。
她知道那母子俩本来都准备搬走了,就因为余家找上了门……而她准备阻止母子俩胡说八道时,话说得不太中听。
“这又不能怪我。但凡是普通百姓,见了我们哪个不是诚惶诚恐?他们倒好,敢跟我呛声不说,还敢添这么大的乱子。”
周夫人冲着自家夫君时,脾气还算和缓,眉眼间满是愁绪。
周老爷沉声道:“不能再有动作了,万一让余家那边多心,可得不偿失。”
“是。”周夫人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柳纭娘发现自己能借住,也能住客栈了。她留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给周家人添堵,见他们不再为难,便也见好就收,当日就搬去了外城。
至于余老爷,他若是真想知道真相,一定会想法子找到他们的。
*
外城比较喧闹,街上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少了闲庭信步的人。比起内城,更多了几分鲜活气。
母子俩安顿下来后,整日都在外转悠,柳纭娘也找到了心仪的种子。
接下来,就是搬去荒山那里找人帮忙开荒。
在他们离开之前,余老爷再次找上了门。
“严夫人,我就想知道六娘的脾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听说六娘跟严兄弟感情不睦,实在凑合不了才离开的,对吗?”
柳纭娘饶有兴致地问:“内情如何,有什么要紧?”
见余老爷不肯说,她继续道:“总归是他们分开了,我们和她再无关系,她即将改嫁给你。”
余老爷不甘心,还想再说。柳纭娘率先道:“我不希望在人后道人是非,你请回吧!”
余老爷一脸严肃:“你们知道我是谁,对么?”
柳纭娘满脸嘲讽:“满城的人都在议论周家六娘运气好,我们想不知道都难。而她刚从乡下回来,和她有关的人,不是周家的,自然就是所谓未婚夫。”
余老爷再次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分开的?是不是周家逼迫,还是她自己要走?”
严实板着脸:“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余老爷一脸愤然:“如果是薄情寡义者……”
柳纭娘看着他眉眼间都厌烦,突然福至心灵,面前这位,该不会不想娶周六娘吧?
否则,两人都定亲了,周六娘也和前头的夫家断了个干净,他还问什么?
“薄不薄情,得你自己看,我们说了不算。”柳纭娘抬手关门:“客人请回吧。”
余老爷还想再问,可他们不肯再说,也只能放弃。
接下来几天,柳纭娘挺忙,先是去了荒山旁边,寻了一块平坦宽敞的地方做地基,打算在此造个房子。又去找了周边的人做短工,让他们帮着开荒。
帮工一多,母子俩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将周家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等到房子落成,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这边的地多,祖孙三人自然是要搬过来的,顺便还将镇上的地寻了相熟的人帮忙种了。
新宅子周围没有邻居,祖孙三人的行李比较多,正往里搬呢,又看到了玫红色马车过来。
刚一停下,周夫人以不符合她年纪的灵巧跳了下来,满脸怒气:“你们简直是找死!”
第149章 第六个婆婆 六
周夫人一脸凶恶,彩云有些被吓着了,往后退了一步,抽噎着哭了出来。
严实见状,急忙上前将孩子揽入怀中:“这位夫人,你吓着我的孩子了。”
周夫人像是没听到这话一般:“你们为何要在外胡说八道?好歹那么多年的感情,大家也是好聚好散。你们非要毁了六娘一生才满意?”
论吵架,严实自然是不如柳纭娘的,她侧头吩咐:“你把彩云抱进屋。”
语罢,这才上前:“周夫人,我们说什么了?六娘的一生是我毁的吗?她本来是千金小姐,却没能留在府中得人伺候,反而流落乡下,后来更是成了小可怜。要不是我收留,她早已不知沦落何方……”
周夫人正在盛怒之中,说话毫不客气:“这也不是你们毁了她婚事的理由。”
柳纭娘嘲讽道:“你别张口就来,证据呢?”
“余家退亲就是证据。”周夫人沉声道:“若不是你们胡说,那边怎么会退亲?”
退亲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柳纭娘笑吟吟:“我们搬出县城已经有半个多月,现在才退亲,跟我们有何关系?再说了,余老爷确实找上门过,但我们什么都没说。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找人去镇上打听。就周六娘做的那些破事,压根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退亲再正常不过。”
“我出身不好,但也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结亲看的不只是男女之情,想要搅和一门亲事,哪那么容易?”
严实出现在门口:“我们普通百姓,不敢与你们这些富贵人作对,夫人想要找出气筒,该找罪魁祸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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