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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页
    盛文羽笑了笑,“没有了,就是自安,你我二人很久没练一场了。”
    练一场,就是打一架的意思。
    前日里的小打小闹不算。
    沈辞也笑,“少逢,我有伤,你赢了。”
    盛文羽眸间笑意也不减,“那我让你一只手。”
    沈辞:“……”
    沈辞缓缓敛了笑意,探究看他。
    ……
    淼城就有驻军,有驻军就有校场,没有什么比军中的校场更适合练手的。
    有盛文羽和沈辞两人在,很容易就在军中寻到僻静的校场,也没有旁人打扰或看热闹。
    没用兵器,就是纯粹练手!
    丰州同安城离得不远,他们二人从小就能玩到一处去,也要好。一道打人的时间多,相互练手的时间也不少,后来一道在东宫也是。
    但自从沈辞去了立城边关,两人还是头一次这么练手。
    又没有旁人在场,练得满头大汗,也酣畅淋漓。
    原本一个早前说有伤在,另一个说让一只手,到后来都不作数了。
    反正两人打得很过瘾,也很认真,都未放水,也都气喘吁吁。最后是盛文羽将沈辞按倒在地,沈辞挣扎了两次,没起来。
    练手的时候,输赢是常有的事,沈辞笑道,“你赢了!”
    他伤未完全好,昨日到眼下还没合过眼。
    沈辞说完,想撑手起身,但盛文羽没动。
    沈辞看向他。
    盛文羽沉声道,“沈辞,你脑子是清醒的吗?”
    他忽然来这一句,沈辞愣住。
    两人都喘着气,也都目不转睛看着对方。
    盛文羽也一眼看到他颈边的痕迹。
    两人僵持了片刻,都未出声,而后,盛文羽才松手起身,也敛了方才的情绪,起身去拿一侧的水囊和毛巾。
    自己仰首饮了一口,一面将另一个水囊和毛巾递给沈辞。
    沈辞接过,也饮了一大口。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喝过水,仿佛才都舒了口气,而后重新并排坐在校场上,各自用毛巾擦汗。
    盛文羽重新开口,“你向来都是最有恃无恐的一个,在东宫,在边关,还有这次谭王之乱,你哪次不是罪招摇的?旁人不杀你杀谁?谭进是自己乱了分寸,你才捡了条命,要不真同谭进硬拼,哪有活路。”
    盛文羽此时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让沈辞觉得方才那句好似错觉一般,也没再往心里去,只是笑道,“对啊,我怎么险些忘了,你也在东宫做伴读。”
    盛文羽也笑,“是啊,但在天子跟前,东宫伴读只有你沈辞一个。”
    沈辞怔住。
    盛文羽好似漫不经心,“在东宫,你不向来是最会惹麻烦的一个?哪回不是打着东宫的旗号,生一堆事回来,但东宫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辞跟着笑起来。
    盛文羽起身,“你不在京中的四年,麻烦倒是挺少的。”
    沈辞看他。
    盛文羽伸手拉他,他也伸手,由盛文羽拉着起身。
    两人都忍不住笑,并肩踱步处,仿若幕天席地风华……
    ***
    寝苑中,陈翎同宁如涛一道下棋。
    自宁如涛早前出使苍月,到眼下淼城,是有几个月两人未曾一道下棋了。
    下棋的时候可以静心,也可以说话。
    宁如涛是帝师,不少帝王之术都是在棋盘上说与天子听的。
    眼下,宁如涛执黑子,陈翎执白子。
    宁如涛落子的时候问起,“陛下单独见过范玉了?”
    “嗯。”陈翎也落子,“见过了,聊了些时候,朕觉得他和以前不同了,可以用。”
    宁如涛笑了笑,“老臣也觉得他可用。”
    陈翎好奇,“为何?”
    宁如涛继续落子,“他一向有才干,抛开才敢不看,今日同陛下说人性。但正因为范玉有才干,所以早前才会有探花郎的傲气,恃才傲物,不得重用,在风光的时候跌入低谷,但最后反倒是低谷时,在结城这样的地方蛰伏了几年,将棱角打磨,如今有棱角,也懂缘故,更知晓从低谷攀爬的不易,这样的人,陛下要用;但方四伏这样的人,陛下也要用。”
    方四伏?
    那是朝中第一大马屁精,这世上没有方四伏不会拍的马匹……
    陈翎不怎么喜欢他。
    但宁如涛道,“为君者,可以凭自己的喜好重用臣子和将领,但朝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才会百花齐放。若只有一样的人,都同一种论调,那便是一言堂,于天子并无益处。朝中有冲突,有言辞对抗,反倒是好事,有冲突,便要有倚仗,陛下就是他们的倚仗……”
    言及此处,宁如涛特意停下,看了看她,“所以,天子的喜好不可放于一两人身上。”
    陈翎指尖微滞,不可能没听出老师话中有话。
    陈翎轻声,“老师赐教。”
    宁如涛道,“陛下要重用沈辞,也要重用盛文羽,要重用范玉,也重用方四伏,重用曲边盈,也要重用石怀远……陛下可明白老臣的意思?”
    陈翎颔首,“朕明白。”
    宁如涛捋捋胡须笑道,“陛下还记得老臣说自安可用?”
    又说到沈辞身上,陈翎点头,“朕记得。”
    宁如涛再次看她,“陛下越要重用一个人,便越要拿捏得住,沈辞和盛文羽不同,沈辞是刘坚刘老将军带出来的弟子,不过四年,就在西边站稳了脚跟,陛下可以信赖他,但不能一直放他在边关做封疆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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