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一闻到那微甜的香味,就知道少女在里面放了什么。
“你做的?”
沈寒星把玩着香包,放到鼻尖闻了几次,一直挥散不去的黏腻药味散开一些。
林星雪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
‘早年做的,不太好。’
她本来想重新做一个,但是时间来不及,所以就先拿出这个有些旧的香包用一用。
林星雪有些心虚,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早年做的才不好。她的女工其实不太好,腰间的玉兰荷包还是绣了好几次才绣成如今的模样。
沈寒星并没有追问,只嘱咐道:“记得重新做一个。”
他说得理所当然,夫人给郎君绣香囊本就是常事。
林星雪也不打算拒绝,她只是在想这次又要绣废几个香囊,而且还要好好瞒着不能让夫君知道。
少女心思一边盘算,一边等到时辰将药膏洗净,她拿着巾帕擦干净水分,又出去吩咐让人准备晚膳。
在她出去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沈寒星绕过屏风,行至檀木大床前,手往被窝里一摸,摸出一本书来。
他可没忘记刚进来时少女匆匆藏书的动作。
沈寒星看向书封上的字,看清书名后他表情一僵,微顿之后他快速翻了翻书上的内容,忽而看到一页上有人建议道:“如果不想听那些糟糕伤人的话,那你就把他的嘴封住,保管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霎时,沈寒星想到了少女昨日亲他的事。
呵,原来她是为了堵他嘴啊。
第27章 话本
上元过后,京都日渐天暖。
年二十这天,广盛长街东南角上一家书斋开门。
店家拿着鸡毛掸子轻扫柜台上的灰尘,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边回头一边道:“最新的话本都摆在柜台前面,您看看您想要……”
待看清来人装束,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嗓子里。店家看着那两个腰间跨刀的侍卫,心中隐约觉得不对。
站在他们身前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颇为沉稳,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必紧张,我只是替我家将军来问一些事情。”
半晌后,两个侍卫搬着两摞话本往外走,落言回头交给店家一袋银子:“若是旁人问起这些话本,您怎么答?”
“就说不甚被烛火烧灼,存书皆无。”店家心惊胆战地回。
落言满意地点头,又递给他一袋银子,让两个侍卫将话本都搬上车,悄无声息地离开。
店家见他们走远,才擦干净额头的冷汗,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还有些高兴。
满京都也只有他这里还有关于锦宁侯的话本,自从锦宁侯凶名更甚,也不大有人敢再借锦宁侯的事迹杜撰话本,看得人便更少了。
如今这些话本统统被打包带走,还换来两袋数量不轻的银子,他自然乐得高兴。
只是心中还是免不了生起疑惑——话本最为盛行时,锦宁侯丝毫不管此事,怎么现在反倒想起这事了?
店家满腹疑问之时,落言看着那些话本也实在尴尬。
那些话本的书名实在是太……不堪入目。
他不好直接让人搬进去,让人拿纸捆住,牢牢遮住那些书名,才搬进书房。
沈寒星见他搬回来整整两摞书,眉心一跳:“全部都在这儿?”
“回将军,全部都在这里,共有五本。”
落言将那五册话本放到桌上,摆在最上面的话本书封上明晃晃地写着“暴戾将军宠妻录”七个大字。
落言轻咳一声,目光从话本上挪开,替那书名觉得尴尬。
其实他们早先就知道有人在用将军事迹为原型写话本,只是将军不在意,他们也当不知道这事。
一些姑娘家看的情爱话本而已,能有多出格?
但现在落言不这么想了,他隐隐觉得话本中的内容不太妙。
沈寒星表情倒还好,他直接拿过最上面的那册话本,从头翻到尾。他看书快,再加上这书实在没有什么好细细琢磨的地方,翻到最后十几页他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直到他看到最后两三页的内容。
那些清白的字词营造出暧昧旖旎的氛围,不肖多看,也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沈寒星眉目渐沉,他又接着翻完剩下的话本,待到全部翻完,他眼神冰凉,看着那些一本比一本露骨胆大的话本,声音颇冷:“一个个倒是放肆得很。”
拿他杜撰话本便罢了,还敢写出这样的内容。
这是能给小姑娘家看的话本吗?
“让夫人过来。”沈寒星沉沉道。
那些话本整齐地排放在书案上,沈寒星让落言带走那些存书,静静在书案后等着人来。
林星雪踏进书房还未察觉什么,直到一眼扫到桌上的五本话本,瞳孔微缩,立刻察觉危机,掉头就想走。
“你敢跑?”沈寒星冷声威胁。
林星雪闷闷转过身来,沈寒星又吩咐她:“把书房门关上。”
她乖乖回头关上书房门,默默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怎么,装看不见?”
沈寒星问她,她装听不见,只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沈寒星险被她气笑,他索性拿着《暴戾将军宠妻录》这本书递到林星雪眼前:“背着我偷偷看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还在上面标注,怎么这会儿不敢看了?我这儿还有很多存货,要不要我找人读给你听,省得你晚上费眼睛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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