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沈寒星笑着弹了一下她额头。
先前一直觉得她是只单纯懵懂的小兔子,现在看来倒更像是一只小狐狸,该装傻时装傻,该聪明时聪明,还能在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中想办法来哄他,当真是一只心思多多的小狐狸。
沈寒星旁若无人地调侃少女,众人也渐渐意识到他们这是看了一场秀恩爱。
沈梨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副画,她开始意识到有哪里出错了。
梧桐南烟等人悄悄退下去,沈梨还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直到沈寒星声音冷淡地提醒她:“怎么,要我请你出去?”
沈梨瞬间回神,她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但她心中隐隐有感觉,今日之事怕是还没结束。
东侧间安静下来,沈寒星将画放到一旁,他扬起那张信纸,将三行大字展示在林星雪面前:“阿雪喜欢夫君?你知道喜欢什么意思吗?”
林星雪目光躲闪不太想看,那是她从桃花庄回来后一时冲动写下的,本也没打算送给沈寒星,只是正巧撞上匣子这件事,脑子一热就放了进去,她当时想这三句话说不得能哄好夫君。
现在也不知是哄好还是没哄好。
林星雪躲躲闪闪不肯回答,沈寒星也没有逼问她,他能猜到这大概是她随手写下的三句话,不知有多少真心在里面,但是不得不说,他这几日的憋闷确实在看见这三行字瞬间消失。
“先不聊这个,原先匣子里的东西呢?”沈寒星一边收好信纸和画,一边问她。
林星雪惊愕地抬头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沈寒星觉得好笑,戳了戳她的额头:“小狐狸,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你觉得这些事能瞒得过我吗?”
他不过是在等,亦想知道少女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她能如此奇思妙想。
林星雪见瞒不下去也无意再瞒,她去西侧间取回原先匣子里放的画和书信。
那画上是十四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红袄,蹲在雪地里双手捧着一只奇奇怪怪雪雕的兔子。作画之人画得精细,连少女手上的冻疮都画了出来,仔细看能看出那红袄有些旧。
画的落款处,是顾宴的私印。
而那些信写得是少女寄托幽怨情丝的诗,俨然和林星雪的字迹相同。
沈寒星随意看了几眼丢到一旁,看向少女:“直接给我,不怕我误会你?”
如果是其他郎君看见夫人如此怀念另一个男子,怕是会气疯,盛怒之下自然毫无理智。
林星雪摇摇头,她相信夫君。
这份信任令人愉悦,沈寒星握着少女柔软的手,她手侧的冻疮早已好了,以前留下的疤痕也消除了,以后兴许也不会再生冻疮。
沈寒星并不好奇那副画背后的故事,也不想知道。
因为顾宴怀念的少女早就不属于他。
“落言,彻查所有仆役的屋子。”
一炷香后,落言带着一个丫鬟进屋,那丫鬟浑身哆嗦,明显害怕得不行。
她一见到沈寒星立刻跪地求饶:“将军,奴婢不该一时贪心答应帮四姑娘传递消息,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不用审问,这个丫鬟一股脑全招了。
落言呈上搜来的赃物,是一些面额极大的银票和几支华丽的簪子,并不是这个小丫鬟能拥有的东西。
“将军,她负责西侧间的洒扫,曾和四姑娘接触过。”
所以,那些离间的画和信有可能是沈梨吩咐这个小丫鬟藏进去的,今日沈梨表现那般明显,说是她所为也很顺理成章。哪怕这个丫鬟不承认,也更像是狡辩。
但沈寒星没有问这丫鬟见没见过那些书信和画,他冷声道:“借刀杀人,不错。”
林星雪看着眼前情形,亦是明白过来——安苓想让沈梨背锅。
林星雪其实从未信过安苓,也不想追究安苓是韩氏的人还是林星然的人,她对安苓始终多一份戒心。安苓突然要进屋洒扫,她便让人盯着安苓,发现安苓在床底藏匣子之后便调换里面的画和信。她在等安苓出手,只是没想到会等来沈梨。
若她没有意识到安苓在做手脚,那沈梨今日成功揭发她有二心之后,她极有可能以为沈梨在栽赃陷害她。虽然顾宴的那副画太过特殊,这个计策有一定失败的风险,不过比起自己动手要保险许多。
只可惜,安苓如同林星然一般,把林星雪想得太单纯。
这个计谋,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
沈梨院子,落言将那背主的丫头丢到沈梨面前,冷着一张脸传话:“将军要属下告诉四姑娘,人蠢可以,但是蠢到自己掉进陷阱那便是神佛也难救。若是以后四姑娘再敢利用夫人和顾大人的过往生事,将军绝不会手下留情。”说完,也不等沈梨反应,转身就走。
沈寒星的话太刺耳,毫不遮拦地骂沈梨蠢,沈梨反应好一会儿气得脸颊通红。
她当然认识这个丫头,她前不久才买通这个丫鬟打听沈寒星和林星雪的相处情况。今日也是知道他们生了嫌隙,才打算趁热打铁揭穿林星雪的二心,让沈寒星意识到她的背叛。
可今日这么一遭,她回来后细想一番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别人的刀。
如今沈寒星明确地告诉她不能再利用顾宴生事,这代表沈寒星已经知道顾宴和林星雪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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