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飞奔到她面前,赶忙拉她起来,刚拉到一半,萧嘉疼着喊道:“别别别,疼、疼。”
萧晟见她疼得厉害,转头训斥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去喊太医!”
宫女连忙跑去喊太医,萧晟见萧嘉实在起不来,怒向沈寒星:“锦宁侯,你未必也太嚣张无理!这是在宫里,你竟敢伤五公主。”
安王正月里摔断腿,足足养了近四个月,萧晟私心里觉得就是沈寒星动得手,如今见沈寒星伤萧嘉,恨不得给他立时扣上无理冒犯的罪名。
“五公主自己摔倒,要怪也该怪这不长眼的路,”沈寒星淡淡反驳,他将林星雪手中的鞭子拿过,扔到萧嘉面前,“如今该是五公主向本将军解释,为何要无端伤我夫人?”
“一个庶女而言,本公主为何伤不得?”萧嘉纵使疼得厉害也要出言讽刺,“烟云绸更是宫中少有之物,她根本不配,本公主偏要打她。”她拿起鞭子还想出手。
鞭子尚未扬出去,长廊那边传来重重的拐杖声,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
莫太后走下长廊,萧嘉在看见太后时眼神一虚,赶紧将鞭子收回来。
“将她鞭子拿过来。”
余嬷嬷上前,将萧嘉手中长鞭取走,呈递到莫太后眼前。
莫太后看了一眼长鞭,随即冷斥道:“哀家念你年幼,不想管你太严,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父皇当初赐你此鞭,是为了让你护己身防恶人。你呢?仗着公主身份到处惹事,如今在这里闹事,是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是吗?”
萧嘉气焰愈弱,她不敢说话,扯了扯萧晟的衣袖,让他帮忙。
萧嘉是徐皇后唯一的女儿,萧晟自小养在徐皇后膝下,每每也是纵着萧嘉肆意行事,现今见太后只斥责萧嘉,忍不住道:“皇祖母,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五妹。今日是您生辰,锦宁侯伤及五妹又见了血,五妹才会如此冲动,还望皇祖母体谅。”
“体谅?”莫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当她是怎么养成这个蛮横性子的?如今看来是你和皇后宠得太过,才让她行事愈加狂妄。你们别以为哀家久居福宁殿,就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你们倒是向哀家解释解释,杜太傅家的小公子为何人所伤?杜太傅的折子又为何总是呈递不到你父皇面前?这中间又是何人作梗?”
莫太后一连三问,萧晟被问得面色难堪,萧嘉更是一句话不敢再说。
“怎么不跟哀家说体谅了?”莫太后看着两人如鹌鹑一般不敢再辩,叹了一声,“哀家本不想今日将此事翻到明面上,但既然你们要闹,那哀家也不必替你们留颜面。哀家不便斥责安王,但五公主既然还在后宫,哀家便能训斥一番。”
“来人,将五公主带回去,戒尺三十下,禁闭殿中食素抄录佛经。何时杜小公子脸上的伤疤褪去,何时解除禁闭。余嬷嬷,你去看着。”
余嬷嬷看着,自然无人敢放水。
萧嘉左脚疼得厉害,但在莫太后面前不敢再吭一声,硬生生忍着疼挪着回去。
萧晟安静地站在一旁,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杜太傅的折子是他让人拦下的,萧嘉和杜家小公子一言不合,斥责时伤了其面部,杜太傅气急要讨公道,他平日里替萧嘉处理不过不少这样的事,就让人拦下折子。偏偏忘了,杜太傅和皇祖母有些交情。
如今皇祖母这么生气,这事情必会闹到父皇面前,萧晟想想就觉得头大,他恐怕是免不了一番斥责了。
御花园发生的事很快传到皇帝耳中,寿宴开始后,所有人都能察觉安王面色难看,徐皇后坐在上面,注意到他的神情,让身边宫女下去提点一番,才渐见萧晟勉强掩住神色。
徐皇后心中叹气摇头,萧晟太过沉不住气,纵使是被皇帝训斥也不该将脸色摆到寿宴上来。
而萧越就比他沉得住气,对谁都是一副温润模样。
萧晟摔断腿的这段日子,朝中大臣更加倾向于萧越,徐皇后也是头疼得厉害,她若早知如此不如收养萧越,偏偏当时她嫌弃萧越是宫女所生,如今再后悔也必须扶着萧晟上位。
寿宴上,各家送来的寿礼一一展示后,歌舞齐奏,觥筹交错。
林星雪坐在沈寒星身侧,眼睛偷偷望向沈寒星身边的那杯酒,酒香醇厚,引得她也想尝一尝。正巧沈寒星与旁边人在说话,她趁着沈寒星不注意偷偷往茶杯里倒了一点,小小尝上一口。
辛辣的酒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她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瓶酒,不明白闻起来这么香的酒怎么这么辣?
“好喝吗?”沈寒星在她耳侧幽幽问道。
林星雪委屈地看向他,控诉道:“你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让她偷喝的!
“嗯,我故意的,”沈寒星递给她一碗甜汤,端走她手中的茶杯,“不让你尝尝,你怎么能罢休?”
林星雪喝完那碗甜汤,小声嘟囔:“还是米酒好喝。”
又甜又香。
沈寒星见她不再对那酒感兴趣,才悠悠将杯中酒饮尽,余光扫过殿门处。
殿门处,顾宴正在为林星然搛菜,他刚刚往上首看了一眼,也只那么一眼。他不会再将注意力过度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他必须提醒自己,林星然才是他的妻。
宴会过半,饮酒过度的众人皆有些微醺,时有人出去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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