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良再次长揖:“殿下,难题已解,大周之外,尽可瑞山。”
赵怀还未说什么,便有人不满的跳出来:“你这是作弊,这是王灵师推倒的界碑,与你姜元良有什么关系?”
“就是,王灵师灵力高强,是王爷座下第一灵师,瑞山境内无人可出左右,他能推到界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爷,这姜元良无甚本事,偷奸耍滑却是好手,王爷绝不可被他骗了。”
谁知赵怀并不恼怒,反倒是大笑起来,拍掌说道:“姜先生足智多谋,慧心妙舌,深得吾心。”
这句话像是白绫,勒住了那些质疑的喉舌。
赵怀走下台阶,拉住姜元良的手:“请,与本王入内室详谈。”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瑞山王抛下还在参与簪花宴的人,直接拉着姜元良就走了。
陆远涛笑盈盈的看着在场众人,朗声道:“姜元良已经答出难题,诸位若还未想明白,不如继续看看这盛景图。”
蓦然,有人脸色一沉,低声道:“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这……瑞山王竟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今日掀开红绸的是王灵师,而不是陆大人,原来王爷早有提示……”
可现在后悔也迟了,瑞山王已经带着姜元良离开,他们再想要在王爷面前露脸,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赵怀一路拉着姜元良走进内院,才笑着问道:“姜先生是从何时猜到的?”
他越发的亲近,姜元良反倒是越发尊敬,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瞒王爷,姜某昨日打听了簪花宴事宜,心底略有猜测,今日见王爷与两位大人佩戴月季,又是王灵师下场掀开红绸,便猜到几分,却无十分把握,只能大胆一试。”
赵怀忍不住笑道:“原来本王留下这么多破绽。”
姜元良忙道:“王爷是故意给学生们留下线索,免得众人愚钝,不解王爷用心。”
赵怀笑盈盈的看着他:“哦,那你说说本王有何用心?”
姜元良再次作揖:“王爷为了瑞山城用心良苦,此次灵师科举与无灵者科举,外界议论纷纷,灵师与无灵者也有针锋相对之意,可对于瑞山而言,只有两者同心协力,才能共创繁荣。”
“昨日王爷簪竹叶草,今日却佩月季,身边只带王灵师与陆大人,两日的盛景图看似为难,实则想要挪动界碑却简单的很,处处都为警醒世人。”
姜元良也是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他与所有人一样,都觉得瑞山王自身是普通人,所以分外想要提拔无灵者,变相的打压灵师。
可今日之后,他惊觉一件事,那就是瑞山王可不只是普通的无灵者,他是瑞山的王。
站在高处的瑞山王,看到的是瑞山的未来,心底并不希望瑞山之内的灵师和无灵者水火不容,相互拖后腿。
姜元良不断回想,也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在科举开始的时候,灵师与无灵者之间便互相不顺眼,随着时间不但没有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正因为如此,赵怀才会在簪花宴抬出盛景图,用那幅诡异的图告诉众人,没有无灵者,灵师压根不能成事,反之亦然,他们是相生相克的,谁也离不得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姜元良便知道想要打动这位瑞山王不需要花花招式,只需要证明一点——你对瑞山有用。
果然,赵怀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色越来越和缓:“姜先生深得我心。”
姜元良朗声道:“今日之后,瑞山灵师与无灵者之间,定能化干戈为玉帛,齐心协力,使瑞山成为天下之主。”
赵怀哈哈一笑,示意他坐下来说话:“承你吉言,瑞山强盛,吾等得兴。”
他又问道:“姜先生心底良策,可与本王细细道来。”
姜元良笑道:“在此之前,还请王爷恕罪,姜某斗胆猜测瑞山布局。”
“尽可畅所欲言,本王不会怪罪。”赵怀笑道。
“姜某请问王爷,瑞山得平川之后,可是要修生养息,发展瑞山军,等到可趁之机?”
赵怀眼神一动,并不否认:“说的不错,本王这是如此打算。”
“那王爷可曾想过,瑞山休养生息,各地指挥使和蒙王也会休养生息,有时间坐大,等到那时候,大周的混乱有增无减。”
赵怀叹了口气:“本王何尝不想一鼓作气势如虎,可惜瑞山营将将一万人,不提徐洲鲁源,在平川便耗损不好,经不起长途远征,到时候只会落入被动之地。”
瑞山军的发展实在是太慢了,精锐太少,赵怀压根没底气真的去围攻朝廷,别看现在各地指挥使各自为政,不听朝廷号令,但瑞山真敢打到京城,他们便会扑上来撕咬。
北伐的利弊,赵怀与陆远涛等人都知道,也知道此刻休养生息也等于给了其他人缓和的时间,可耐不住手中兵力不足。
姜元良却笑起来:“瑞山大败蛮族十万大军,恐怕瑞山城之外,无人会相信王爷手中只有一万人。”
赵怀却道:“真的打起来便知道了。”
姜元良却说:“若姜某能兵不刃血,使王爷继续北伐呢?”
赵怀眼神一动,看着他笑而不语。
姜元良拱手说道:“瑞山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地处偏僻,领地面积不足大周四分之一,占地太少,人口稀缺,休养生息固然重要,能够为瑞山营提供源源不断的壮丁,却不能坐视瑞山之外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