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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笑,他将铁壶里的水倒在木盆里,又脱了鞋袜将脚放了进去。
    “呼。”
    血带着热气上涌,陈伯横歪在床边长出了口。
    这时,他想起有两封送到长安的家信,他忙着赶路一并带来了襄州。
    把信从床下摸出来一看,一封是河中府的,一封是侄儿陈重远送来的。
    陈伯横打开了第二封。
    他站在了木盆里。
    “和姜假仙儿的外孙女家里小娘子联姻?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陈伯横可谓是欣喜若狂。
    将脚从盆子里抽出来都顾不上擦,他湿着脚拖着鞋走到书案前坐下。
    点亮油灯,倒水磨墨,陈伯横在心里琢磨此事该如何做。
    那杜家的小郎君与承影将军成亲的时候他就酸的不得了,后来承影将军生了一对女儿有一个姓杜,他在心里骂了杜晓那瘟猫骂了足足半个时辰。
    元帅意在天下,总有一日要将军权下放,到时各部将军之中定会有元帅,白庞身为定远旧部能亲近元帅也止步于此,符婵和申屠休都是莽撞之辈,苏长于过于谨慎,李瑄有肺疾,卫莺歌多司护卫之事,龙十九娘子知道元帅所想年纪却大了,唯有卫燕歌,军功加身又是元帅带大的。
    让一个这辈子顶多做到副司长的杜小儿与天下之主的妹妹、未来的兵马大元帅成婚,还要一个孩子跟他姓?!
    他也配?!
    更不用说孩子还是卫燕歌生的!
    就算卫燕歌爱重杜小儿,杜家上下连声推拒都没有也是发了猫瘟了!
    不提那长远的,现在洛阳城中各家战战兢兢,杜家却安然无恙,那是靠着元帅的庇佑,是因为他们家有个小子嫁给了卫燕歌!
    不然就凭他们杜家占了从前卫家的地,那坐在紫微城的卫三娘就能把他们一家生吞了!姜假仙儿就能让他们家里上下永世不得安宁!
    到底占了多大的便宜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从同光八年到了同州,陈伯横早就真心实意为元帅效力,在他眼里卫家吃了亏,他真是又妒又恨,写了十封信给姜假仙儿骂杜家都觉不消气。
    摸了一把胡子,他决意先写一封信给自己的弟妹崔瑶,他和仲桥两兄弟身上有大梁官职不能脱,还是妾身未明,崔瑶已经是大学政。
    先请阿崔去探探元帅的意思,承影将军成婚的时候比现在小卫将军大好几岁,小卫将军正是好时候,等个十年八年也可,只要先得了元帅不反对此婚事。
    这事儿是得让元帅早点知道的。
    陈伯横拈了拈胡子,小卫将军是元帅抚养长大的,年纪又不大,要是不早些告诉元帅,万一、万一元帅觉得是陈家引诱小卫将军又不肯让人知道呢?
    当年姜假仙儿知道女儿和卫铮那小子有了私情可是带着太学生在定远公府门前生生堵了三个月写悼文啊!
    写完一封信吹了吹,陈伯横又给自己的二弟陈仲桥写信。
    陈仲桥身上还有大梁的正三品安抚使一职,他到了北疆原是想与崔瑶一处的,不成想崔瑶对他丝毫不挂念告诉元帅陈仲桥有几分做生意的本事就将他踹去了贸部。
    告诉二弟陈家遇到了大好事,陈伯横盛赞自己的侄子,生怕二弟不知道其中利害再做出蠢事来。
    第二封信写完了,院中的灯都已经熄了。
    陈仲桥搓了搓手写起了第三封信。
    告诉姜假仙儿,他们两家要结亲了嘿嘿嘿。
    ……
    姜清玄一早起来就觉得身上有些重,今日有大朝议,他自己穿上官服从房中出来。
    走到小厅,他看见卫瑾瑜坐在饭桌前打哈欠。
    “既然夜里有事你又何必这么早起?”
    卫瑾瑜抬起头,笑着说:“我又不是特意在等曾外祖父,只不过是饿了就起来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姜清玄摇了摇头拿起一个蒸饼:
    “郑家之事,皇后一直想攀扯上于家,奈何于崇滑不留手,今日大朝议,事情就定了。”
    “嗯。”卫瑾瑜点点头,“皇后娘娘英明神武。”
    这是说得什么胡话?
    喝完最后一口粟粥,姜清玄站起来又取官帽戴上。
    “有几个南边来的奏本我得先去看看,你吃完了再回去睡一觉。”
    走出去几步,他又回转回来。
    “今日我从前几个学生去河上破冰钓鱼,我吩咐了厨房得了鱼就做汤,中午你可得回来。”
    “好好好。”卫瑾瑜连忙点头,一看就馋得不行。
    等他坐上马车出了府门,卫瑾瑜一抹嘴就翻墙出了姜府。
    她也想过在于崇家里放点物证给皇后,后来又觉此事不妥,郑裘蠢,于崇却不蠢,他和昭义节度使牵连甚深总会露出些端倪,不必急在一时。
    今日她要做另一件事。
    走到离姜府不远的一处别院,已经有五六人正在等她。
    “走吧。”
    “是。”
    圣后端坐明堂之上,堂下大理寺卿正在读郑裘罪状的最后几行。
    “既然此案已查清,罪人郑裘夷九族。”
    金袍加身的女子疾声厉色,仿佛恨极了郑家,一点也看不出她一直想将煊赫洛阳的河南于氏一并扳倒。
    于崇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圣后看了一眼于崇的冠,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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