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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德习惯性地想要上前伺候,这壶酒是新送过来的,不是圣上素日饮的烈酒,贵妃奉上的又是瓷杯,圣上疑心重些,总得再试一遍才行,这一条也不针对贵妃,圣上桌案上的杯盘银器居多,郑玉磬知道的。
    但是还没等他上前,圣上已经从郑玉磬的手中接过那盏不醉人的花酿,一饮而尽。
    郑玉磬微怔,“圣人……您怎么直接喝了?”
    这要是万一真有人下毒,那她岂不是完了?
    “音音亲手送来的,别说是酒,就算是毒又如何,朕一样甘之如饴,”圣上瞧她目光惊异,脸也因为饮酒有些红扑扑的可爱,握住了她纤若无骨的柔荑,低声笑道:“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音音当得这句。”
    萧明辉第一回 没有听清,第二回听见的时候整个人的酒都吓醒了。
    难怪圣上当初知道他府上侧妃燕音音有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夸赞,反而是骂了一通。
    他还以为圣上骂他和母妃的原因差不了多少,心里纳闷大哥的太子妃不是比他们这些人的正妃家室更好,当初废太子宫里有个婢女怀孕,虽说后来莫名其妙流了,阿爷不是也挺高兴的吗,怎么轮到他明媒正娶的侧妃就不成了。
    萧明辉看了一眼正在饮酒的萧明稷,当初在锦乐宫外那印象深刻的一瞥,似乎也有了原因。
    只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贵妃闺名的?
    他身旁正妃的脸也有些不好看,见萧明辉有所醒悟,缓缓道:“殿下,回去还是叫燕妹妹改个名字好了,写个折子递给圣人,别犯了娘娘的名讳。”
    “圣人醉了!”郑玉磬见圣上当众随口唤她闺名,有些恼道:“您再这么喝下去,以后我便……”
    她虽然低声,但是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听圣上这边,所以后面的话也接不上了。
    “酒不醉人,但音音可以。”圣上笑道:“以后你便怎样,再也不给朕绣香囊了?”
    圣上的配饰不计其数,但自从得了郑玉磬绣的之后,却只佩戴那一个了,不戴在身上的时候,就换了白玉环。
    郑玉磬瞥了一眼圣上腰间的玉环,闷闷道:“反正绣的不好,也不见您常戴,还不如还我,以后有的是人给圣人绣呢!”
    “宴席上气味杂,朕收在内里的,哪能叫音音送朕的东西沾了一点脏污?”圣上捉住了她的手来隔衣抚摸那处暗袋,调笑道:“给了朕的便是朕的,以后朕的衣饰就都交给音音安排绣着,旁人就是绣了朕也一概不收。”
    郑玉磬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皇帝当然不会要自己做绣娘,低低应了一声,似是含羞,“您醉了,快别说了。”
    “贵妃也陪朕饮一杯,”圣上叫人斟了一杯酒给她:“从今以后,内廷的事情便都要烦劳娘娘,朕也得先在这里谢过你了。”
    周围这样热闹,郑玉磬便是不善饮也要喝一杯,反正今日已经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这几日都不必喂养孩子了。
    萧明稷别过眼去,略皱了眉,口中辛辣的酒液滑入胃里,像是刀割一样,反而觉得舒服。
    她如今身居九重,足不出户,要见她一面也只能是在宴会上,但是圣上却是十分护着她。不见她的时候心里的那个她总会时不时跳出来,叫自己夜不能寐,见到她的时候,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圣上恩爱。
    溧阳长公主也算得上是圣上与贵妃的媒人红娘,她特意从道观里赶过来送了一份贺礼,圣上也对这个妹妹十分喜欢,安排她坐在了一个靠近自己与贵妃的地方。
    “皇兄这话好生叫人羡慕,与贵妃像是一对神仙眷侣,”溧阳长公主轻声一笑,她出声恭维道:“许久不见娘娘,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可见圣上疼爱,天恩雨露是最滋养人的。”
    郑玉磬笑了笑,举杯同她对饮,她对溧阳长公主什么感觉也没有,毕竟圣上若是对她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意思,那她也不会动了将自己献给皇帝的心思。
    一个长袖善舞的长公主,她虽然不喜欢,可还是得应付。
    圣上对自己这个知情识趣的妹妹倒是很满意,毕竟圣上也是在道观才第一次拥有了这样艳色无双的美人,哪怕有些违背了自己素日的准则,可若没有那一场刻意安排的风月,两人也不会有如今的美满。
    “你倒是很少进宫,一贯躲在道观清净,”圣上笑着道:“留在宫中住些日子,你和贵妃更熟悉些,同她说说话,省得贵妃心里闷。”
    “那臣妹便不客气了,”溧阳长公主也不推脱,她落落大方地谢恩,“等再过半个月秋高气爽,臣妹想和皇嫂一块儿去骑马,还想讨要圣人的那匹紫电。”
    这一声皇嫂不合规矩,但确实是讨人欢心的,圣上“哦”了一声,随口对郑玉磬笑道:“你瞧瞧,她进宫来竟然也不是为了瞧朕这个做兄长的与新出生的侄子,只想拐了你一起去骑马,天底下哪有这样和谐的姑嫂?”
    溧阳年轻的时候玩的也好,不喜欢骑寻常的马,正巧皇帝的紫电如今空闲,有时候便会借给妹妹骑。
    但他想着这样郑玉磬可能会不高兴,侧身同显德吩咐道:“娘娘身子弱,你吩咐御马厩这些时日选一匹性情温良的名马,驯服之后交给贵妃,溧阳也不许欺负你皇嫂,带着她骑两圈,就吩咐宫人伺候下来歇一歇。”
    溧阳长公主从未见过圣上这样老婆子一般絮叨,但是圣上都能为郑贵妃急到十几个时辰水米不沾,这样的仔细也没什么可惊奇的,撇了撇嘴,同郑玉磬笑道:“我听说皇兄前几日还笑人家裴相公惧内,如今自己倒是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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