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佯装吃醋,“姥姥现在有了心头宝了,就开始嫌弃我们了。”
姥姥睨了她一眼,“都宝贝了你们三十几年了,还不该嫌弃啊?”
“现在轮都该轮着软软和小鹿了。”说到这里,老太太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都宝贝你们呢,可是谁叫人只有一颗心呢,只能轮着来了。”
“不过,”她拉着鹿鸣琛的手,又笑的牙不见眼的,“像小鹿这么俊的,不用轮。”
众人被老太太的理直气壮的偏心给逗笑了,四表哥抓住了漏洞,“奶奶,你不是说只有一颗心吗,那就只能宝贝一人,你宝贝了我姐夫,我软软姐怎么办?”
姥姥轻哼一声,一脸“你这个坏人”的表情,“你少骗我了。”
“一颗心,四个房间呢!”她得意的道,“现在软软和小鹿占两个,剩下的两个看你们表现,反正肯定没有你这个捣蛋鬼。”
转头跟苏软告状,“小的时候就特别坏,我都要被他烦死了!”
众人大笑,有人惊讶,“奶奶你还知道心有四个房间呢?”
老太太得意的道,“小瞧我呢,奶奶什么都知道。”
三表姐笑道,“我跟奶奶说过的。”
她是二舅舅家的小女儿,去年刚上大学,学的是护理专业,上学回来的时候会跟老太太说一些人体构造之类的,老太太别看快七十了,还挺爱学习。
几个大孙子闻言全都来献宝,要争当老太太另外两个心头宝,又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这次中午吃饭直接摆了三大桌。
别看人多,但实际上大舅和大舅妈的活儿并不重,能帮忙的人都去帮忙了,苏软和表姐们一边切菜,一边看着两个表姐夫和表嫂们同时三个锅开火,就明白了大舅家的厨房为什么这么大。
这样下来,一顿饭反而没半个小时就上桌了。
吃饭的时候李姥姥笑道,“什么东西都是越抢着越少,越让越多。”
“所以活儿再多,大家抢着干,反而没多少;好吃的再少,大家都让着吃,全都能吃到,知道了吧。”
苏软砸吧了一下这话,顿时觉得老太太有大智慧,再看第三桌那边一群半大少年全都点头受教的样子,大抵明白了李家人能这么和睦团结的原因。
也许这个道理谁都懂,可真正能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李家的孩子们从小耳濡目染,又有身边的人做榜样,就又不一样了。
吃完饭就轮着年轻人和半大少年们去嘻嘻哈哈的刷锅洗碗,刚刚忙碌的人都坐下来聊天休息。
苏软看着鹿鸣琛坐在三舅舅身边懒洋洋的听着他们说话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笑,姥姥家真是治愈负面情绪的良药。
其实若仔细听,也没聊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是对新一年的规划。
“……政策已经下来了,挨着咱们村的那条路要修了,修好了路,咱们村肯定能更好。”
“先不说以后,也不知道毛家栋能不能把这工程包下来。”三舅舅期盼道,“要是包下来,我跟着他当个小工头,一年就能挣个三五千,我家小伟今年结婚就不用太愁了。”
前李村确实是比富裕的村子,李家也算兴旺,然而孩子多,平时吃穿好一些,存款大部分也都是紧巴巴,别的不说,每个孩子结婚差不多都要掏空一回家底,说不定还要举债。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男人,身材不高,体格却壮硕,长得有些凶相,声音粗犷,“李老三,看你那点出息。”
“你直接把那工程包下来,一年下来十万都有了,给小伟娶十个媳妇儿都不愁。”
三舅舅笑骂,“滚球一边儿去,你怎么不给你儿子娶三个媳妇儿?去年不是跟着毛家栋赚了不少吗?”
众人认识的都纷纷叫人打招呼,富贵哥,富贵叔的叫。
来人应了一圈后,专门对着苏软和鹿鸣琛笑了笑,“这就是你们那金疙瘩外甥女和女婿?我是你四姥爷家的,你们该叫我舅舅。”
苏软:……
鹿鸣琛也看着她忍俊不禁,她金疙瘩这个外号估计要再前李村落地生根了。
跟他俩打完招呼,李富贵才回答三舅舅的话,“别提了,毛黑子那孙子光自己吃饱了,我们合伙儿的最后都是撕破脸才把钱拿足的,那些工人的工钱,本村的他没敢欠,外地的都只给发一半儿的钱,心黑的没边儿了。”
众人听的皱起眉头,苏软倒是不太意外,拖欠农民工工资一直都有,后世好歹还有媒体、有合同,这年代几乎都凭老板的良心,被骗的农民工太多了。
“我说真的,”李富贵继续劝李孙勇,“那工程你包吧,放工程的那个腿儿我认识,能给你包来。”
一般这种工程都是政府招标,有门路的人被叫做腿儿,这些腿儿拿到工程,再分包给不同的人来做,这些拿工程的人就是包工头。
包工头和煤老板,都是后世有名的暴发户的代名词,确实能赚不少钱。
李富贵跟三舅舅分析可行性,“这工程真的就是需要个底垫,技术有人知道,工人咱们也不愁招,也就底垫个七八万,明后年顺利验收之后就能拿到十七八万,最少能赚十万!”
三舅舅一点都不动摇,“你也说了要七八万底垫,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怎么没有?”李富贵道,“我跟你一起合伙,我能拿出两三万,你们这一大家子凑凑还凑不出个三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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