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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钰不肯用膳,为何要她来劝?他忙起来便没日没夜,她如何能劝得动?还说她的话,他一向是听的,夜羽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分明是想把这烫手的差事给躲过去。
    姜凝敲了门后,也不管萧钰应没应声,推门便进了去,将那些饭食放到了桌几上,“殿下,该用膳了。”
    萧钰头也未抬,仍旧在瞧着账册,那模样十分专注,全然不曾去留意姜凝。
    姜凝瞧了瞧了窗外夜色,和那挺直如松竹的身影,不禁想到了这几日他似乎的确没怎么休息。寻常人面对问题都尚可请教他人,或与他人诉说来排解心头郁气。可萧钰,他似乎遇到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去面对。
    他从不会去倚靠任何人,也不会将心头的事与他人言。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面对,不慌不忙,众人只羡慕敬仰太子的气度与聪慧,却无人知在这背后其实是无数个日夜努力的结果。
    可他也只是一个寻常人。
    姜凝微微顿住了身,她眼眸一动,行至了书案前,将一片金叶子放在了他的眼前,面上带着笑,“殿下,该用膳了。”
    萧钰看到那枚金叶子,这才抬眼瞧了姜凝一眼。
    “陈铭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陈封,儿子赌输了钱,趁父亲不备去偷了几袋粟米来殿下这里换了钱,一连来了几次。如今陈封怕被父亲发觉,便去修改了账册。殿下这招果然高明,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那账册。如今证据确凿,只待那陈铭自投罗网便是,殿下又还在忧心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在这夜色下更是显得温婉,萧钰指尖轻点着桌几,见姜凝说了这番话,不免有些意外,他微微顿了顿,而后道:“江州刺史不足为惧,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百姓。为官在于为民,若是如此鱼肉百姓却久久被未人发觉,便是当权者的过失。”
    姜凝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他这话题实在是有些费脑子,她生恐要陪着萧钰熬一整个通宵,当下便说了句,“要不殿下吃点东西,然后再想?”
    萧钰,“……”
    *
    哄抬市价、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罪证确凿,再加上有陈铭这个人证,不光是江州刺史,连带着几个县乡的县令都被顺藤摸瓜的给查了出来,一共收缴了上百万两白银和数千石的粮食。去除了贪官污吏,城中百姓不由纷纷叫好,一时都歌颂起太子的功德来。
    只是有些麻烦的是,江州刺史见事情隐隐就要败露,还未等府兵来抓,他便已先跑了一步。不过萧钰当日便急忙命人封了城,想必那江州刺史如今还在城中并未跑远。
    如今事情得以平定,便也就快到了归期,姜凝见此,自是不能再等下去,她向人打听姜唤的去向,趁着他人不备之时正要去寻,可哪成想,半路上她忽被人劫了走。
    再睁眼时,她已是在荒山里的一间破庙里了。
    第22章 回京
    破庙里生着火堆,但姜凝还是觉得有些发冷,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只有脑袋可以微微的动一动。
    她四下打量着周遭的情形,看着火堆另一旁的那几人正是如今的在逃嫌犯,姜凝一时有些想哭,这关她什么事,要行刺也是行刺萧钰才是,她不过只是一个跑腿的,既不掌握生杀大权,又手无缚鸡之力,抓她来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大汉许是觉察到了姜凝的愤愤不平,视线朝她看了过来,见她睁着眼,当下便说了句,“你老实一些,老子保证不伤你性命。”
    姜凝瞧着那几个大汉,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她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绑她来不过也是想逃命,既然如此,她的性命眼下在他们手中则是无虞的。
    只是他们怕是想错了,她一个人的命和朝廷要犯的命相比,简直是太过微不足道。
    与其等着他人相救,倒不如靠自己想法子脱身。
    这间破庙看上去已荒废了许久,姜凝还在打量着地形,便见他们其中一人已朝她走了过来,给她解开了手上的麻绳后,扔给她一个胡饼,“最多两日你便解脱了。”
    姜凝肚子有些发空,可眼下确实没半分胃口,她盯着手中的胡饼瞧,目光有几分沉静,“你们绑错人了。”
    其中一个大汉道:“还出门办差都带着女人,可见是半分也离不开!”
    姜凝闻言不由轻笑了一声。
    那大汉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
    她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跟在身边就是喜欢吗,那这份喜欢未免也太简单了,你们今日不是给萧钰送了信吗?我说的若是不信,只管看明日萧钰会不会来。”
    那几个大汉打量了姜凝一番,原本心头信誓旦旦,再听了姜凝的话后,不免多了几分犹疑。
    平心而论,她的样貌的确出挑,甚至放在整个江州都无人与之比拟,可像这样的美人,在富贵如云的长安城中,可就再寻常不过了。
    女人嘛!当然都是越多越好!
    可他们如今也别无他法了,与其坐以待毙等死,倒不如拼命一搏,这些时日,他们的人也观察到了,萧钰待眼前这个美人可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就是不知这份不同能值多少银子!
    结果诚然如姜凝所料,他们别说等到银子了,就连回音都没等到半分,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信送进了萧钰手中,他们简直都要怀疑信是不是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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