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满进入某一个小国,巽国。被巽国君主待之以上礼,奉为丞相。魏满在巽国先后实行政治、经济和教育上的变法,推行了许多在当世看来都十分难以想象的政策,让巽国的国力迅速增强,并吞并了周边小国,成为了与三国同样强大的第四国。
魏满之名震动天下。
然而,魏家的“诅咒”爆发了。频繁使用神力,让魏满迅速白了头,他不得不辞官归隐,寻求解决的办法。解决的办法,其实就是魏家千年以来的宿命——迎接他们侍奉的神归来。
某一日,他在自家庭院中借着星象之力卜了一卦,卦指南方离国上京都城。
魏满伪装成普通人进入离国。在上京都城的某座神庙里,魏满得到了启示——朱雀神将于十年后降世。
然而,他的寿命却等不了十年。恰在此时,他在上京碰到了一个与朱雀之神有大机缘的孩子,于是将其收为弟子。此人正是晋安公世子,景淮。
魏满临死前的遗愿,正是让景淮回到离国,迎接朱雀神的归来,替魏家了结这一个千年的宿命。
“所谓迎神,首先就要造势。”景淮说,“不管现在上京都城里散布谣言的人是谁,他们背后的真实目的有如何,这番却是帮了我的忙。请师兄帮我。”
花闻灯一时无言,在庙中踱步半晌,终是答应了景淮。
晋安公府,引兰拉着容时去看引竹时,引竹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数窗外的云,他三日前犯了错,把容时和引兰两个带出去玩,却又没看好人。因此回来就领了罚,在省室挨了一百大板,屁股至今还伤痛着,不能坐不能站,只能这样趴着,憋在屋子里三天,消息也闭塞了。
今日天气好,难得的晴空万里,白云层层。
他哼哼唧唧地埋怨,大家都出去玩了乐了,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挨了打,如此好天气也不能出去玩。
引兰便啐他道:“收收心吧,还想着玩呢,你可差点害死鸣玉了。”
引竹瞧了眼自进来就安安静静站在引兰身后的容时,有点心虚道:“这不没事吗?”
轰隆。
当空响起一道惊雷,三人皆诧异地看向窗外。
然后,天色大变,黑云不知从何处聚集了起来,乌压压盖在上京都城的顶上,狂风卷起了地上枯黄的草叶,鸡犬声从远处的巷子里传过来。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引竹奇怪地说,“唉,鸣玉,你去……”
一转眼的时间,容时已经不见,引竹最后一个“哪”字呆滞着说了出来。
“他怎么跑这么快?不是病人吗?”引竹瞪大了眼睛问引兰。
引兰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容时飞快地跑到了门口,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
侍卫心道,这小少年是曾被公子抱进府的,万不可唐突。于是他温和地问:“小公子要去哪里?”
容时跑了一段路,脸色比平时白,细细喘着气,他问:“要下大雨了,公子还没回来吗?”
原来是担心公子。侍卫回道:“还没回来,不过不用担心,夫人已经吩咐府中的仆人带着伞去接公子了。”
“那侍卫哥哥,我能出去找公子吗?”容时睁着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很有礼貌地问。
小孩子软糯乖巧的声音让侍卫心一软,他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一咯噔,连忙道:“不可以,外面正乱着呢,小公子还是回屋去等公子吧。”
容时抿着唇,站在原地不肯动:“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在这里等。”
侍卫想劝一下劝他,但看到他倔强固执的模样,又歇了这个心思。
刮了半晌的风,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雨势很急,嗒嗒嗒迅猛如鼓。
府邸门口处有一个延伸往外的屋檐,勉强遮雨,容时披着一件红色斗篷往外面眺望。
忽然一道闪电撕破天空,紧接着冬雷震震,声势吓人。
“冬天打雷,这天气太反常了。”侍卫嘀咕着,“不会那些流言是真的吧?”
容时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公子,这打雷下雨的,你还是回去吧。”侍卫又看了看容时,终于没忍住又劝他。
“侍卫哥哥,你不用管我。”
容时摇头说道,冷风灌进脖子,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又过了大半晌,天气愈发恶劣,容时终于看到了路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
景淮回到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孩子站在屋檐下等人。他刚一进大门那小孩就莽莽撞撞跑了过来,冲进他的伞底,仰头望着他道:“你回来了。”
他有点惊讶,收了伞问:“你在等我?”
“嗯。”
景淮低头瞥见他微湿的裤脚,因问道:“等多久了?”容时未答。景淮将收好的伞交给门口的侍卫,然后拉起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是冰凉,景淮不禁皱了皱眉,又用手心贴了一下他的脸颊,同样冻得冰凉。
景淮心中恼怒,语气不由重了些:“你身体还没好,在这里吹冷风做什么?”
容时不说话,嘴角往下撇了一点,撇了一半又绷住,但被景淮牵着的那只手却用力握紧了。
既被斥责得委屈,又不肯撒手。
景淮叹了一声,俯身将他抱进怀中,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与冷雨:“算了,先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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