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每一颗都很扎实,凑到唇边,可以闻到浓郁的奶香味。
咬上一口,里面的层次分明,却又相互融合,最里面的咸蛋黄并不太咸,却有着丰富的蛋油和香气,吃起来如同细腻的豆沙,又绵又软,跟包裹着蛋黄的红豆沙搭配完美。
红豆沙略有些甜味,但很纯很细,是最好吃的那一种。
再之外,便是一层很薄的糯米皮,口感却跟之前两层不同,是又弹又软的,很有嚼劲却并不塞牙。
有点像切成薄片的年糕,却没有年糕韧,多了几分柔软。
最外层就是很普通的酥皮,但沈怜雪他们把酥皮多做了几层,以至于香浓的奶味会在咀嚼中慢慢发酵出来,充斥口鼻之间。
相比于实在而又“普通”的桃酥,相比馥郁芬芳的玫瑰酥饼,这一道蛋黄酥简直成了点心中的巅峰之作。
只要尝过它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当最好最漂亮的一炉出炉时,沈怜雪自己咬了一口,也忍不住惊艳地啊了一声。
“团团,真的好吃。”
沈如意一口吃下大半个,这会儿都顾不上说话,只使劲摇头。
待到一整颗都吃完,她才道:“有时候简单的食物最纯正,但又有时候,复杂和尝试才是提高品位的根源。”
这话说得很是严肃,沈怜雪心情极好,忍不住同女儿笑起来:“小丫头,这么正经做什么。”
沈如意眼睛一转,看了看炉子两侧围着正在吃蛋黄酥的其他人,凑到母亲身边踮脚小声道:“我还知道好多呢!娘,咱们一个一个来。”
“我觉得,我们的天下第一楼不远了。”
蛋黄酥开卖的第一日,简直惊艳了半个汴京城。
沈怜雪提前一日,已经做好了几炉出来,按一份八个放在特别定做的竹盒中,往外面包上红纸,显得很是精致。
红纸之外,是团团食肆的封贴,拿在手里又沉又体面。
沈怜雪提前一日,往公主府送了几盒,又给左近邻居一家都送了一盒,询问了众人是否喜欢,然后在开卖那一日,便备了足足一百盒的量。
蛋黄酥用料考究,制作复杂,一盒八个要六十文,一颗便要将近八文,但他们柜台上摆放着的切开的那个蛋黄酥,犹如盛开的菊花,一直吸引人的视线,沈怜雪他们还切了小块,供食客品尝。
每一个尝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掏出那六十文,心满意足抢上一盒。
连带着,玫瑰酥饼和桃酥也被一扫而空,不过一个中午的工夫,一百盒便迅速卖了出去。
这么贵的定价,一颗这小小的蛋黄酥可以买两个麻酱馒头或者糖三角,但食客却还是选择买上一盒,回家去同家人一起品尝。
因这一百盒蛋黄酥提前卖完,待到晚食时,过来专程买蛋黄酥的食客络绎不绝,听闻食肆已经卖完,都遗憾而去,还同苏掌柜道明日一定要有。
后厨的炉子要一直忙烤鸭的活计,没办法兼顾蛋黄酥,甚至以前的桃酥和玫瑰酥饼都是孙小吉抽空做出来,每一次都无法多做。
这一日打烊后,孙小吉又多忙了两个时辰,才将将做出五十盒来。
第二日他一上工,沈怜雪便看出他困得不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如此绝对不行。
这一日的蛋黄酥依旧好卖,刚一摆出来便被迅速卖空,有的食客甚至三五盒地买,沈怜雪看这样不成,甚至还挂了每人限买两盒的告示。
打烊之后,沈怜雪叫了苏掌柜、李丽颜和孙小吉留下,四人一起商议点心的生意。
如今食肆里的菜品是招牌,陆续推出的点心因为买着众多,也渐渐拥有了自己的口碑。
若是小打小闹搀着卖,如今倒是可以支应,但显然,因为蛋黄酥的火爆,其他的两样点心也颇受欢迎,光凭孙小吉一人实在难以维系。
每一日如此少量的供应,也确实会令食客不满,时间长了便会心生厌恶,说不得再也不会登门。
沈怜雪看着众人,问:“如今咱们点心生意很好,我在想,是否要单独雇人做点心。”
沈如意坐在母亲身边,也跟着开口:“咱们后面还有个厨房哩,那厨房可比咱们这后厨大多了,而且炉灶处都空着,正巧可以垒烤炉。”
沈如意这么一提醒,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对啊,一开始他们的厨房就是后面那个曾经的塌房,现在倒是用得少了,只有沈怜雪和李丽颜偶尔会在那边吃用写简单饭食。
这食肆的后厨实在摆弄不开,烤炉也只有一个,要做烤鸭烧鹅,就做不了别的,而孙小吉一个人,也确实是孤木难支,实在捉襟见肘。
他自己倒是很逞强,每日都不停歇忙碌,但沈怜雪却不觉得这是好事。
孙小吉听着他们的话,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他几乎都要睡着了,此刻在强打精神跟着听。
沈怜雪扭过头来,看他那困顿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孙大厨,若是以后点心厨房交给你,你直接当大厨,专做点心,可好?”
孙小吉本就是白案厨师,沈怜雪这一问,相当于问他是否愿意做自己的老本行,孙小吉当然是愿意的。
他这会儿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喃喃道:“老板,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沈如意被他逗得咯咯笑,清脆道:“孙大厨,我娘说后面的厨房改成白案厨,交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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