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盛笑得暧昧,“跟别的男子一起上街,恰好被念南看到了。”
“然后?”
“他冷嘲热讽一番,把人给气跑了,转头便找我喝闷酒。”
秦天宇浸染风月多年,顿时猜到其中门道,拍着大腿笑道:“原来是出师不利,踢到铁板了!”
周念南冷着脸,一声不吭。
秦天宇道:“念南,你喜欢那小姑娘?”
周念南神色复杂。
喜欢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第一眼起,他便牢牢记住了谢渺,想要捉弄她,挑衅她,最好气得她火冒三丈,他便浑身舒坦极了。他讨厌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崔二,原先以为是反感她的装模作样,经过白天之事才猛然醒悟,他是反感她围在除他外的任何男子身边。
他们都可以,凭什么他不行?
他的出身相貌,哪一点输给崔二?不比那寒酸书生强吗?她被糊了眼要舍近求远!
周念南火气更甚,连灌一壶酒。
秦天宇与百里盛默契地对视一眼:不说话便代表默认,念南果然对那小娘子有心思。
秦天宇清了清嗓子,老练地道:“你既喜欢,不如去跟你母亲说,将她纳进府里做妾——”
做妾?
谢渺怎么能够做妾!
周念南不假思索地骂:“秦天宇,你给我闭上臭嘴!”
秦天宇:????
他哪里说得不对,那小娘子出身不行,能进侯府做妾已是天降恩泽好吗?
百里盛见气氛低冷,忙道:“好了好了,不说崔家小表妹了,念南,我给你准备了份大礼,你且好好看着。”
他神秘微笑,击掌三声,内室里有人影莲步轻移,行至众人眼前。
那是一张楚楚动人的娇俏脸,仔细瞧,竟与谢渺有六分相似。
秦天宇与谢渺不熟,对此无感,周念南却是呆了一瞬。百里盛见状,满意地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短须,暧昧笑道:“念南,我懂得。”
周念南的眉梢压上乌云,明眼可见地变了脸,咬牙切齿地道:“你懂个屁!”
说罢摔了酒杯,甩袖离去。
秦天宇鄙夷地看向百里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百里盛气得起身,伸着手指骂他:你他娘的才败事有余!有本事你去啊,你去!
*
酒意上头,周念南回到屋里,衣服未脱便栽倒在床上。
幔绳金麦穗,帘钩银蒜条。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过去多久,听到有人在脆生生地喊他。
“周念南,你给我起来!”
周念南半睁开眼,见纱幔外站了个朦朦胧的身影,仔细瞧,有几分熟悉。
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烦,直接撩开纱幔,探进身来,横眉竖眼地道:“周念南,你竟然还睡得着觉?!”
玉面粉腮,杏眸朱唇,唇珠微微嘟起,秀眸含着三分恼,又娇又俏,不是谢渺又是谁?
周念南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视线黏在她身上。
她穿着……穿着初见时的那件半旧罗锦方领襦裙,肌肤赛雪,青丝从肩头滑落,落到他的锦袍上,与他腰间的丝绦缠绕在一块,分不清你我。
她对一切毫无所察,提着裙摆,气声数落他,“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救了你母亲一回,又救了你一回,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周念南双手抵在身后,动也不动地望着她。是了,她救了他,他还记得拥抱她时怀里那令人心惊的契合温度,合该他们如此,一直如此。
“我与那书生毫无瓜葛,我——”
她的嘴开开合合,他却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混沌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
他伸出手,勾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冷不丁地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吻住了她。
一个青涩却笃定的吻。
笨拙地碰触,青涩地试探,浅尝辄止后并未得到满足。因习武而略带薄茧的修指无师自通,轻挑开腰带,滑入衣襟,顺着蜿蜒曲线缓缓而下,指尖留恋在腰窝处,作弄般地慢挠轻掐。
“唔——”她低呼。
他再次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堵住她所有未尽的话语,游过贝齿,探往更温暖的深处。他放纵自己所有的贪婪,褪去她的衣衫,又胡乱地扯开腰带——
有道是:小帐挂轻纱,玉肌肤无点瑕,牡丹心浓似胭脂画,香馥馥堪夸,露津津爱煞,耳边厢细语低声骂,俏冤家,颠狂忒甚,揉碎鬓边花。①
……
周念南睁开眼,黑眸内雾蒙蒙一片,欲色未褪。
他盯着帐顶看了许久,终是伸手往下探。
一片濡湿。
第43章
天破初晓, 一道人影闪进别院,正好撞见刚练完功的沉杨。
沉杨收回拳,扯过一块汗巾,随意抹了把额前, 朝他伸出手, “东西呢?”
沉桦打了个哈欠,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给……都打听清楚了,那书生与表小姐的确没关系,与他有关系的另有其人。”说到此,他忽然来了精神, 连连摇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书生竟然如此有本事,能勾搭上……”
他故意吊沉杨胃口,沉杨却懒得搭理他,直接拆开信看了起来。
一目十行,很快便将那书生的生平看个通透。
沉杨收好信, 转身欲走,“公子辰时便要出发,你快收拾好东西,别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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