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然就能理解自家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为何就为她勾了魂。
只是见这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定是个家境不好的,可惜了,日后怕是只能当个妾室或者通房。
“我可以……在你这躲一两个时辰吗?”姜雪蚕低头捏着衣角,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男女有别,他们尚未成婚,还是注意些好,勿叫人给说了闲话。
“他们抓不到你,一时半会也不会走远,先在我这里待几日吧,我这里不常来外人,不用怕。”
宋寒之弯腰捡起被遗忘多时的书册,用骨节分明的手仔细拍了拍上头的尘土,把目光转向管家何叔那边。
“尽快收拾一间客房。”
呆滞许久的何叔眨了眨眼,恍过神来,忙不迭回了两声“是”。
何叔跌跌撞撞地走远后,姜雪蚕才踮着脚向假山四周张望了一番,结果越看觉得奇怪,这与她十年前见过的府邸也相差太多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扬起小脸,眼睛弯成了月牙,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夫君做生意真厉害!”
侍女侍卫满头雾水:他们太子殿下还做生意?什么时候的事?
只见那继续翻阅着书册的宋寒之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多谢夸奖。”
第2章 为她治伤 “还疼吗?”
吩咐完下人,宋寒之就坐在假山后头那石凳上,一手拿着书册,一手翻着书页。
姜雪蚕从码头一路跑过来,脚腕也有些酸软,见宋寒之对面还有一个石凳,便走过去坐在了上头,托起腮盯着眼前专心读书的男人看。
她记得十年前,她被爹爹领着见他时,面前玉树临风的男子还是个小胖子,回去后她还哭着喊着说不要嫁给他。
如今看来,当是男大十八变。
不过……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夫君……”她怯怯地开口,有些难为情。
“嗯?”
宋寒之气定神闲地放下书册,执起石桌上那紫砂壶往茶杯里倒了杯茶,玉白长指轻轻一推,那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便稳稳挪到了姜雪蚕面前。
宋寒之喜欢喝雪山银针,何叔总是将茶叶挑得仔仔细细,却不敢亲自泡茶,宋寒之习惯亲力亲为,手艺也好,泡出的茶香气浓郁,入口回甘。
姜雪蚕却不太懂这些讲究,她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还是烫的。
她叹了口气,把手乖乖放了下去。
“渴了?”宋寒之问。
姜雪蚕点点头,“从码头一路跑过来,是有些渴了。”
何叔打扫完客房正巧过来,听见姜雪蚕的话,正想说要不要给她端碗在井里晾了多时的甜汤过来,却看见他家太子殿下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给推了过去。
“那就喝这杯,一直晾在旁边,我还没碰。”
姜雪蚕欢喜接过,浅浅啄了一小口,觉得甘甜解渴,便又饮了一口。
何叔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多余,只上前禀了句“姑娘的房间收拾好了”便灰溜溜躲开了。
“夫君,其实我刚刚想说……时间太久,我,我把你的名字给忘记了。”
这也怪不得她,这虽是门娃娃亲,她爹爹却只带她来过一次,不知为何,提到她这位夫婚夫的次数也极少,尤其是近几年。
倒是丁香,老是在她耳边替她抱不平,说是她那个嫡母嫉妒她这门好亲事,一心想让她的女儿姜泠月取而代之。
她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可如今这么一个好看又心善的夫君摆在眼前,她突然又有点舍不得。
“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宋寒之翻书页的手顿了顿,没有如姜雪蚕想象的那般恼怒,反而唇角向上勾了勾,目光也柔和许多。
姜雪蚕把头埋得低低的,忘了自己未婚夫君的名字,这可太丢脸了。
“我叫谢寒之。”语罢,他抬起眼皮,目光从那低垂着的小脑袋上面扫过去,又快速敛了眸子。
一定没错,姜雪蚕心想,她的夫君就是姓谢。
“你可以照常唤我,不必非要在意名姓”,他放下书册,起身打算离开,余光瞥见她裙角,又停下了脚步。
“衣裳脏了,待会让绿柳带你换件干净的。”
说罢,他便拿起桌上的书册离开了。
姜雪蚕本来还在想,照常唤他,那便是要接着叫“夫君”了,宋寒之一提衣裳的事,她才忽地想起今日下了场小雨,她又跑得急,在水坑里溅了不少泥点子。
这可是丁香的衣裳,丞相府发的月银本就不多,她不能就这么把人家的衣裳给扔了,得仔细洗了还回去。
还有,她离开丞相府已经有大半天了,爹爹一定急死了,还是要写封书信送过去让他们安心才好。
“姑娘”,一袭青绿罗裙的侍女笑着凑上前来,“姑娘,奴婢绿柳,先带您去客房换件干净衣裳吧。”
“我能去趟贵府的书房吗?”
姜雪蚕只是想借些笔墨一用,哪成想眼前的小侍女听了这话,神色大变,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姑娘,这话以后不能再讲了”,绿柳蹙着眉头,声音也放得极低,“书房是府中禁地,除了主子,谁都不能进去。”
“啊?这是为何?”
不会是像她爹爹一样,背着嫡母藏了个小金库吧?
“奴婢听说,那书房里藏着许多画像,何叔有一回去打扫,见门半掩着,主子正拿着那画像瞧呢,至于画上的人……应当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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