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安澜从未说过,但池怀恩总觉得,自己应该对她更好一些。
吃过早饭,他们该再去拜会顾远鹏和池凤仙,池怀恩穿了身天青色长袍,他平日很少穿这种浅色衣服,看上去显得格外精神,和林安澜站在一起特别登对。
小夫妻俩和和美美往主院走去。
主院里,池凤仙正在头疼,前几天她派顾佑生去了外地,本是想让他避开池怀恩的婚礼,谁知这个不省心的,离开前拐走了夏盈,他带着夏盈在邻县游玩了几天。
夏家那边,一开始有夏辉帮妹妹遮掩,夏展业夫妇尚且没有察觉女儿消失,但两天后,何娟发觉不对,半夜去夏盈房里一看,才发现女儿根本不在家。
在她的逼问下,夏辉只好硬着头皮说妹妹有个同学,老家在邻县,她去找同学玩了,夏家立刻派人去了邻县,结果看到夏盈和顾佑生边游玩,边说说笑笑。
夏展业夫妇气坏了,命人将夏盈和顾佑生捉了回去,昨天半夜,夏家特地派人把消息送到顾府,要求顾家给一个交代。
林安澜和池怀恩携手来到主院时,池凤仙满脸愁绪,毕竟顾佑生还被夏家关着呢。
池怀恩见她情绪不对,问了下,才得知顾佑生的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佑生也太胆大了,夏家那边刚松口,他就做出这种事,这下夏家怕是要恨上顾家了。
池凤仙捂住脸,气得浑身发抖,“怀恩啊,佑生怎么就不省心,他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我也不用整日为他操心了。”
池怀恩道,“姑母,眼下最要紧的,是从夏家手里把佑生带回来,你别太担心,夏家千金既然喜欢他,夏家二老应该不会为难他。”
池凤仙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说得对,这事得我和老爷亲自出面,你去库房里挑些贵重礼品,我好拿去给夏家赔罪。”
池怀恩应了一声,和林安澜对视一眼,林安澜和他一起向池凤仙告辞,池凤仙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两人出了主院,池怀恩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库房里,帮姑母挑些礼物。”
新婚第二天就要工作,林安澜理解地点点头,回了池怀恩的院子,这里现在也是她的住处了。
院门上题着两个字“竹园”,名字看起来挺清幽的,但字迹模糊,匾额陈旧,看上去似乎历经很多年了,院墙上爬着一些绿色藤蔓,推开门进去,竹园的面积比秋实院要小一些,院里整齐坐落着三间相连的正房,以及两间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已经被池怀恩改成小厨房了,里面立着炉灶,米面蔬菜等物一应俱全,另一间厢房算是个小型仓库,摆着昨日客人送的新婚礼物等。
竹园另一侧是空地,种着一小片竹林,夏日微风吹来,翠绿的竹子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竹林旁摆着石桌石凳,不知是什么石头做的,看起来无比光滑,被洗涮得干干净净。
竹园里没有下人服侍,清净得很,林安澜从厨房拿了盘水果,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吃着。
池怀恩挑了些礼物,派人送给池凤仙后,立刻回了竹园,他一进门,看到林安澜坐在石凳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看上去好不自在,石桌上堆了小山似的水果皮。
他失笑的朝她走去,林安澜看向他,“太太吩咐你的事都做好了?”
池怀恩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也跟着吃了块水果,道,“府里有些闷,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林安澜眼睛一亮,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整天在顾府打转,还没出去过,她期待地望着他,“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池怀恩握住她的手腕,一使力,将她拉起来,“咱们边走边说。”
他们出去的时候,走的是后门,守门小厮叫铁柱,正是当初钱富荣来顾家时,给林安澜报信的那个,看到池怀恩和林安澜,铁柱整个人都僵硬了,弯着腰赔笑道,“池管家这是陪夫人出门呢。”
昨天喜宴上,拼了命给池怀恩灌酒的,他就是其中之一,今天猛的见到池怀恩,心里还有点怵,希望池管家看在新婚的份上,不要计较。
池怀恩当然不会跟他计较,随手扔给他几块国外进口的洋糖,让他分给守门的兄弟们吃。
铁柱谢过他,等两人走远后,没忍住跟身旁一个兄弟八卦道,“池管家这位夫人厉害啊,咱们以前都认为池管家这辈子无情无欲的,剃了头发,都能去寺里当和尚了。”
那兄弟道,“你少说两句吧,小心被池管家听到,罚月钱还是小事……”
铁柱想象了一下池怀恩惩罚下人的手段,打了个哆嗦,捂住脖子不敢再开口。
凤城是个交通发达的小城,南来北往许多客商都要经过此地,近些年,还有洋人来凤城考察,传进来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只是以顾远鹏为首的守旧派,并不欢迎这种新鲜感。
池怀恩带林安澜去的,就是一些卖洋货的商铺。
那商铺老板大概认识他,见他领着女子进来,便笑容满面迎上前道,“池爷光临敝店,真是令敝店蓬荜生辉呐,这位就是您的新婚夫人了吧?”
池怀恩握着林安澜的手,与有荣焉的点点头,“老板今日可要将你店里的好货都拿出来,供我们挑选一下。”
老板做了个请的姿势,喜笑颜开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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