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搜魂’二字,邬管家打了个哆嗦,却也只能躬身上前道,“回大小姐,府里的下人都在呢。”
邬云通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劝女儿,“霜儿,这搜魂的法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毕竟都是邬家的下人,搜魂会对神魂有所损伤,万一……”
邬管家也眼巴巴盯着她,所有下人都搜魂,那他必定也逃不掉。
虽然他们这些奴仆修为很低,但也不愿被用搜魂这么残忍的法子对待,一不小心,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邬飞霜却不顾邬云通的阻拦,坚持要搜魂,她在人群中环视一圈,突然柳眉紧蹙,冷声问道,“秋雁呢,她怎么不在?”
自从秋雁嫁入邬家,十岁的邬飞霜对她就产生了巨大的敌意。
邬飞霜十五岁拜入玄穆宗,二十多年来都不在邬家生活,对邬家绝大多数人没有印象,她印象最深的,除了父亲邬云通,就是秋雁了。
和其他家族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毒继母不同,秋雁嫁给邬云通之前,就听说过邬云通对原配妻子斐虹感情深厚,对独生女邬飞霜更是当掌上明珠一般疼爱。
秋雁在邬家无依无靠,邬云通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下人们也见风使舵,这种糟糕的环境,她如何敢摆出继母的款,欺负邬飞霜?
只是邬飞霜始终对她心存芥蒂,记恨她在斐虹去世不到一年,就进了邬家的门,处处找她的茬,与她作对。
还时常去邬云通面前告她的状。
每当此时,邬云通总要训斥秋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两年后邬雅凝出生,邬飞霜更是将她们母女当做眼中刺,甚至几次想要出手谋害尚在襁褓中的邬雅凝。
后来,邬飞霜拜入玄穆宗,每年回邬家,也总是针对秋雁母女,挑起事端。
彼时,她在邬家,乃至整个琳琅城,都是最尊贵的存在,邬云通为了安抚她,没少逼迫秋雁母女,向邬飞霜低头示弱。
如今,邬飞霜修炼的法宝丢失,惊慌之后,她再次把矛头对准了秋雁,见练武场上没有秋雁的身影,便质问起邬云通和邬管家。
邬飞霜在邬家一向飞扬跋扈,邬管家暗道一声‘失策’,自丛邬雅凝去世后,秋雁的精神就出了问题,整日疯疯癫癫,还会胡乱攻击下人,老爷早就命令他,将秋雁关在自己房里,不许她接触任何人。
一年时间,众人早已将她遗忘。
因此,今日邬府所有下人都站在练武场上时,没有谁能想得起秋雁。
再者,秋雁一个疯子,完全没有理智,修为又低,如何能闯入层层包围的念虹园,盗走大夫人的法器。
“大小姐,秋雁夫人已经疯了,她……”邬管家正想为自己辩解,却被邬飞霜打断。
邬飞霜冷笑道,“疯了?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装疯还是真疯谁能确定?依我看,秋雁向来对我心怀恨意,如今母亲回府,她心里说不定憋着坏,就盗走母亲的法器,邬管家,你去把她带到练武场上,我要亲自搜她的神魂!”
最后一句话,她语气格外冷冽。
邬管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向邬云通投去求助的目光,邬云通半阖上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邬管家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险些摔跪在地,他爬起身擦了擦鬓边的汗水,连滚带爬地跑出练武场。
练武场上,其余的邬家仆人,听到邬飞霜说要给他们搜魂,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谁都知道,搜魂对身体损伤巨大,可眼下,他们最崇拜的邬家大小姐,竟然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众人大声喧哗起来,为了保命,他们顾不得主仆之别。
林安澜混在人群中,眉头紧锁,邬飞霜难道疯了不成,要对这么多仆人搜魂?
她打量周围,只见练武场上的仆人们已经慌乱起来,他们之中虽说大多数是邬家世代的家仆,但也有不少近些年从外面买来的,这些人可没有那么忠心,担心被搜魂,他们开始四下逃窜,甚至有仆人开始讨伐起邬飞霜。
“大小姐未免太心狠了,这是要毁了我们!”
“我们给邬家卖命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在大小姐眼中,我们命根本不值一提吗?”
众人越说越气愤。
眼看场面混乱起来,邬飞霜吓得不轻,要知道在外人眼中,她作为寒隐真人的弟子,修为只高不低,可事实如何,她心里最清楚。
“爹,你快管管他们!”
担心被桀骜不驯的仆人伤到,邬飞霜惊惧地直往邬云通身后躲,完全没有寒隐真人高徒的半点风范。
邬云通虽然不清楚女儿的具体修为,但也知道,她根本没有外界吹捧的那么厉害,再加上她六年前险些丢掉性命,去年才被救活,如今还在调养身体。
他生平最宝贝的,除了原配妻子斐虹,便是邬飞霜,见女儿吓得不轻,立即放出威压震慑现场。
“都给我原地站好,你们还要造反不成?”
邬云通的修为是邬家最高的,在他震怒之下,释放出的威压绝不是那些仆人可以反抗的,起身作乱的仆人们一个个摔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而林安澜趁乱吃了颗隐身丹,离开练武场,已经跑去找秋雁了。
邬飞霜见仆人们被制住,后怕不已,她担心这些人再作乱生事,也不再提搜魂一事,对邬云通道,“爹,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秋雁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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