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杏于是跪在菩萨前的蒲团上,翻着不多不少的经书,一点一点念起来。
这是她为了今日之举,生怕那些人不动手,专门打发人去吴氏那里要来的。
总之,她做足了预备工作,等待时机。
然而任她念完了十遍经文,也不见有 * 人自投罗网,叶玉杏心中疑惑,起身走出外头,又坐在门外小椅子,慢慢吃小几上的茶点补充能量,延缓时间。
但终究没有什么动静,她着实奇怪。
一直等到日头偏西,该用下午饭了,佛堂这里都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动。
叶玉杏万般奇怪,最后也只好与几个丫鬟一路平平安安重新回了屋子。
直至她坐在屋里喝茶,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难不成那个苏山当真是纯情种子,因她不喜,所以就因爱生歉罢了手?
其实不是她估算错了形势。
实在是刘象这个混账不地道,趁着王妃不在,高高兴兴拉着苏山玩耍了一天,莫说是没时间,就是有时间,也没有劲儿再做些什么。
苏山更是恨意滔天。
他本意是顺着鲁亲王好好说话,将他安抚下,然后进来内宅,按照姐姐的安排来行好事,结果他的“好意”竟被刘象当成了“同意”,三杯两盏下肚,酒气上涌,那挨千刀的刘象就先按捺不住,对他动了粗。
苏山含恨错失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一天一溜烟就过去了。
叶玉杏问院子里看门金罗,今日可有什么趣事,金罗道,“趣事没有,没趣的是一箩筐,侧妃想知道哪个?”
“王爷呢?”
金罗恼气的看了侧妃一眼,见着侧妃与往常一样,的确不是在意的样子,便咬牙嫌弃道,“王爷被那个姓苏的男妖精迷了眼,整日混在一起,连饭都要对方喂着吃,真是不要脸!”
原来是这样!
叶玉杏怀疑来怀疑去,竟不想是这个原因绊住了苏山!
她要笑死了,捏着金罗的小脸蛋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可太有意思了,没有你,我可就像个瞎子像个聋子,怎么办呢。”
金钗把放着点心的盘子重重搁在桌上,很不高兴道,“侧妃真是有了新人忘记旧人,奴婢的真心竟是错付了!”说完就跑出去了。
叶玉杏笑得不行,撺掇金玔,“我不敢哄你金钗姐姐,你帮我去哄她,晓得你们没出府闷得慌,你哄好了她,明日咱们就去找王妃,去那庙里玩耍!”
金玔几个欢呼着 * 出去。
能出门,哪怕是去庙里上香,对这些内宅里足不出户的小丫头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王妃几个还愿,声称要在庙里住上三天。
既然府里那刘象痴缠苏山,苏山不好放开手做些什么,她就主动出去。
去了外头,苏山既能摆脱了刘象的纠缠,肯定会对她加大报复力度。
再不解决这个问题,她吃饭都不香了。
于是第二天,她就禀明了王爷,要去山上找王妃他们。
刘象彼时正与苏山一起。
苏山一听外边的通禀,喘着气立刻说,“既是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去,我姐姐为着我不肯出门,王爷便叫咱们都去山上拜一拜菩萨罢。”
刘象爱他爱的要死,自然他说什么都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大家整顿好行装,各自坐了车马出门,浩浩荡荡前往庙里。
叶玉杏存着心事,一上马车,就说自己不舒服,从头到尾没有出马车,到了山上,苦着一张脸给王妃告罪后,整日躺在厢房里睡觉。
这祈福还愿第二天,她就在厢房里把这天的热闹全都睡了过去。
金玔几个丫鬟急的抓耳挠腮,分明都来了庙里,却都要守在厢房左右,实在不人道。
到了祈福的第三天,庙里开法会,所有的主子都去前头听经文、看唱经,唯独留下一个叶侧妃在这里,苦苦哀哀地睡觉。
她早上吃饭时,见着几个孩子哭丧着脸,都没有精神,便做主,拜托了四娘把她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带走,也一起去看热闹。
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一个金钗,还有个半大的金环。
鲁亲王府亲眷居住的客房,是个十分大的院子,叶玉杏有亲王侧妃之尊,睡在正屋以外最好的东厢房。
门外金钗与金环两个人说话,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其他主子屋里留着看门的人,全和前两日一般,趁着主子不在,溜出去或者玩耍,或者看戏去了。
院子大门门首有两个婆子看门,因差事 * 重要,哪里去不了。
其中一个婆子走进院子,对着金钗讨好道,“姑娘得闲?咱们有一副牌,就差两个跟牌的了。”
金钗摆摆手,“我们主子里头睡觉呢。”
那婆子就把牌拿了进来,四个人在院子里玩。
玩了一阵,叶玉杏隔着窗子道,“要玩牌去前后罩房里,别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我睡觉。金钗,今日不赢回几个银子,我便怪你吵着我头痛。金环进来,与你们拿钱。”
金钗本来要丢开手,听了侧妃这话,倒激起了不服,等金环高兴的从侧妃那里取了好大一袋钱,和金钗分了,就与那婆子走去前罩房那里煮茶的小屋子,几个再玩了几圈。
院子里果然安静下来。
风沙沙吹地,屋后的大树树叶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