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她最是心软,便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眨巴着眼睛恳求道:“泱泱,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你喜欢他哪里?我可以学,保准以后样样都超越他。”
怀真若有所思地瞧着他眼底涌动地一抹狠厉,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暗想着若真有这个人,你还不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她不觉想起了崔晏的头,那时候她都去世多少年了?他竟还记挂着,把人家的首级送到她墓穴的陪葬。崔家人竟也肯善罢甘休?
什么样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想必绝不是祝福的意思。
“你别想诈我,我可不上当。”她笑着道:“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难道还能现编一个?”
他也觉得这个法子蠢得可笑,她能着道才怪,遂无奈道:“罢了,我就不追究了。你往后得对我好点,我可是准驸马,任谁也越不过去。”
“好,”她推了推他,指着镜前散落的衣裙,道:“快去准备,本公主要更衣。”
第67章 .假想敌设法把命保住,否则你的孩儿以……
怀真一个人是无法穿上那片抹胸的,平日里需两个婢子从旁服侍。
可眼下这种情形,纵使她想唤人进来侍候,谢珺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那便只能由他暂时分担一下贴身婢女的活计了。
他的手惯于捉刀握弓,帮女儿家系扣子还是平生第一次。
望着背后那密密匝匝的一列和黄豆差不多大的珍珠扣和两根细细的带子,他起先是毫无把握的。
先前虽说搜罗了一些婚后夫妻相处的书籍,各方各面都略有涉猎,自以为掌握了要领,如今看来还大大不够。
书里可没说婢女不在时,丈夫该如何帮妻子穿这繁琐至极的内衣。
等他以后年老致仕,便去著一本书,名字就叫《为夫之道·驸马》,要分门别类把一生的经验都写下来,为将来想尚公主的后人留下个可供参考和学习的范本,不至于像他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突听怀真讶然道:“你这都会?”
谢珺忙回过神,看到原本抱着屏风边缘微微俯身的怀真正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他。
再低头一看,就见那排扣子已经系到了最后一颗,而且平平整整并无错漏。
他一时间也怔住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怀真复又转过去调整了一下,这才捞起罗衫穿上,满眼疑惑地望着他,若有所思道:“谢珺,老实交代吧,你之前还帮谁家娘子做过这等事?如此熟练,绝非新手。”
谢珺登时魂都吓飞了,怕她就此误会,怀疑他的忠贞,慌忙解释道:“从未有过,泱泱,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不,我以我们的姻缘起誓,我从来没有沾花惹草过,我的居处也无女子,我从心到身、从上到下只属于你,泱泱,你信我吧,我若欺骗你,就让我永世……”
怀真气急败坏,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责备道:“我们的姻缘这么不值钱?随随便便让你拿来赌咒发誓?”
她之前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并未想过他会如此激动。
纵使真有那么回事,也不足为奇,谁还没有个过往呢?只要不是在相恋期间与人交好,她并不会太在意。
“我……泱泱,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我真的没有,方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那手不是我的,要不,我再重新试一遍?”他额上冷汗直冒,惶恐不安道。
怀真有些失神,微微怔了一下,心底突然有点发毛,暗暗回想一下,这半日里很多细节都不敢深思。
论理说他一个青涩莽撞的童男,很多事情应该是懵懵懂懂的,但他表现得实在令人生疑,绝不是照本宣科那样简单。
他在云雨之时将她照顾地妥妥帖帖,时刻都在察言观色,留意着她的反应,一旦她感到不适,他就立刻停下动作,绝不会为了自己逞欲而勉强她半分。
而且他还知道云歇雨收后要清理善后,并给她按摩酸疼的四肢。尤其是系扣子的手法,实在太过老练。
他不像是个情郎,倒像个温柔周全的丈夫。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头不由得狂跳起来。
是他回来了吗?一念及此,她便觉得背后冷飕飕,手臂上赫然起了一层寒栗。
她慌忙环顾四周,偌大的书室只有他们两人相对而立,但目光所不能及的纱屏后隔扇门里甚至书架角落,却似乎有着看不见的目光一般。
‘三郎,三郎,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她在心里一遍遍问道。
然而并无半点异动,也无任何回应。
她抬头仔细打量谢珺,丝毫未变,他依然是这一世的谢珺。
“我信你。”她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绽开一笑道:“这便是天赋吧,你生来就是要做我丈夫的人,有些事情不用学也会。”
她方才的异常反应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但他渐渐也学会了克制,不再动不动就气不过当面质问。
他原本是有些失落的,可她说的话总是能令他无端心生欢喜。就算是在哄他,那也值得开心,说明她在乎他。
若是有一天能彻底取代她心中那个影子就好了,这样他便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可以彻底安下心了。
“我不是怕你吃醋,我是怕你伤心。”他拥住她,惊觉她浑身冷如冰玉,当即心头一颤,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了有日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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