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侧耳倾听一下,柴房外头是院子,院子守的人可不少啊。
她眼睛转了转,侧耳倾听一下另一边墙外,招呼季子穆和任氏帮一帮她,任氏看风,贴着墙屏息听着,一边紧张盯着他们俩。
小少年季子穆蹲了马步,她爬到他背上,垫着脚,凑到头顶那扇巴掌大的天窗。
一看,外头果然是大街!
不过隔着片院子的,院子不宽,也就一米多点,这边的建筑大都会在大门外加建一圈院子,不过这房子临街,加不了多少,就长条状的加了一米多,靠墙堆着些农具杂物,围墙外就是大街了,苏瓷跟前这个气窗,刚好比围墙高一点,她看到大街了。
这应该是个乡镇,不大,也不怎么繁荣,大街上人不算很多,推车的,担担的,正值午后,零零星星的。
但苏瓷这柴房和主屋是并排的,也就是左手边过去十来米,就是大门了,院墙内的正屋门前,还守着两个持刀的北戎人。
她不能喊了,喊了,固然外头的人知道这里有问题,可不等杨延宗他们赶过来,她们就该被人转移了。
甚至危急关头,还有可能撕票。
要怎么样,才能制造逃跑机会呢?
苏瓷心念一转,计上心头,她招手,让任氏捡些趁手又不大的重柴给她,最好能找到石头,有石头最好。
任氏赶紧趴在柴草堆里小心扒拉一通,先是找到了两块柴疙瘩,挺坠手的,扒拉到最后,还在堵鼠洞的地方找到了两块拳头大的圆石,她赶紧捡起来给苏瓷。
柴房里黑漆漆的,三人的形容,到了现在已经十分狼狈了,衣裳湿了都是在身上干透的,蓬头垢面,小少年季子穆还在抽条身材单薄得很,他顶着苏瓷在背上站着时间长了,脸都憋得有些红,但他没吭声努力半俯身站着。
任氏心疼儿子,但也只摸摸他的脑袋,季子穆用力点头,告诉母亲自己没事,任氏也点点头,赶紧回到门边趴着小心倾听。
苏瓷在气窗趴了很久,久到她的脚都很疼了,那个该死的北戎人提醒过彭老大之后,后者随手抓着她们三人的脚一拧,不轻不重,毕竟也怕她们病了麻烦,但三人的脚却崴了,饶是苏瓷会医,但到现在也没好全。
时间一长,哪怕她避重就轻,也开始疼了。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苏瓷终于等到了!
她远远看到一个提鹰驾犬,前头两条大黑狗开道,身后十几个仆役打手呼喝跟随的中年男人从街尾尽头那家饭店走出来——她重点目标一直都是这家饭店。
此人明显是个乡霸,小儿掌柜殷勤送出,路上行人纷纷躲闪走避,两条恶犬汪汪汪一路前冲,这人大摇大摆往这边行过来。
苏瓷屏息等着,眼不错盯着这个人,而余光一直小心关注着左手边十数米的门口。
终于,那人越走越近,进入她的攻击范围,而守门面对她这边的那人低头提了提靴子那一瞬!
“啪!啪!!”
苏瓷手又快又准,扔出一块拳头大的圆石!还嫌不够,使劲又扔了一块,这一前一后的两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那人额头和眼窝里,劲非常大!那人额头一下子就见血了,他惨叫一声捂住伤口一侧头,迎面又一块,差点砸中左眼,他赶紧一偏头,险险擦着眼尾过去了。
妈的!!!
此人勃然大怒:“谁,是谁?出来,找死是不是?!!!”
“哐当”一声!!院门被踹开,这一行十数精壮打手并两条恶犬汪汪汪地冲进来,咆哮声暴起,正屋那边瞬间就乱起来了。
院子里的人闻声跑过去大半,论身手,这乡霸底下人虽多但北戎这边是浑然不惧的,但问题是他们是细作,且这还是个窝藏人质的重要窝点,一开始不明所以,急忙迎上前,谁知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一口浓痰呸在脸上,那两头恶犬进来就咬人,疯了一样,彭老大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问什么事。
“你妈妈的还敢问!”又一记耳光!
前头乱哄哄的,后院清空大半,就剩柴房门口还守着一个人,这人也蹙眉抬头往正屋望去,不想他身后残旧的柴房门却悄悄拉开一点缝隙,伸出来一双手。
院子里人之所以走的挺放心,除了他们女的女小的小还被绑着,更重要是这柴房门还带锁的,用一条粗铁链圈住门环,插上黄铜锁头,钥匙只有一条,彭老大随身带着。
可苏瓷十分多才多艺,她还会一点开锁。
从小少年的背下来后,她赶紧捡起任氏精挑细选出来的两块板型木片和搓手的草绳往自己左脚踝左右一夹绑上打好夹板,任氏和季子穆如法炮制,苏瓷踢了踢鞋底机括,鞋尖“锃”地弹出一个小尖刃来,不大,毕竟鞋底厚度有限,这是她突发奇想然后杨延宗特地命人给她制的,可拆卸,拆下来是一个非常袖珍的匕首形小尖刃,一个中指长,两指宽。
苏瓷把尖刃拆下来,飞快取下任氏头上她早就看好的一枚累丝银珠花,用尖刃一剔一切,飞快弄下了一段银丝来。
苏瓷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地喜欢早到,班里好几个这样的人,那时候教室的门是那种老式的黄铜锁,太早了还没开,有个男生就会用一截细长的铁丝,捅一捅就开了,然后他们就可以进去坐了。
苏瓷这人好奇心略重,围观了好几次,兴致勃勃表示想学,她漂亮有趣,男生很乐意教她,于是就很耐心说解了窍门,这个过程中还展示了他钻研的好多种锁的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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