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从远处见着她,眼眸中的担忧才就此散去,冲着阿瑜笑了笑。
二人碰上之时,还不等阿瑜说什么,嬿婉便开口说道:“我母亲唤你来做什么,她可有为难你?”
听着嬿婉关切之言,阿瑜犹豫了一瞬,想了想杨氏见着她说的话,而她好似根本没给杨氏为难她的机会,瞬即眉眼间舒展开来,笑着摇了摇头。
嬿婉没见到阿瑜面上很快闪过的犹豫,瞧着她唇角带笑,并无其他神色,嬿婉反倒觉得奇怪了,母亲那么重视大哥,大哥罔顾她的意愿,不仅在庄子上养了外室,还把外室从庄子上带回了府,母亲见到大哥的外室了,还会有不恼的道理?
“我母亲真没有为难你?”她真是难以置信母亲会不对阿瑜发难,面上摆着不加遮掩的怀疑,复而向阿瑜问道。
阿瑜继而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身子不适,我就先出来了。”
杨氏毕竟是嬿婉的母亲,在她面前,阿瑜不由得收起她对着杨氏的恶意,重生的这一世,自己对嬿婉而言,不过是她大哥的外室,在她们两个还没有相熟起来,她还需步步留心。
不然,就算她没生起想让嬿婉做出选择的念头,嬿婉也会更偏向于她的母亲,人之常理罢了。
听及杨氏身子不适,嬿婉面上又起了忧色,慌忙同她说了几句,便急着往杨氏所在的正堂去。
周嬷嬷适才还在一旁听着她同嬿婉的对话,听到阿瑜言道,杨氏身子不适,便不管她们二人,赶忙去顾着自己的主子了。
待她二人一走,此处便只留阿瑜一人,她心里虽清楚的很,可见得嬿婉同自己显然没有前世的那般熟捻,还是不由得伤神,怔怔的站着,看着远去的倩影。
林卲在院瞧见周嬷嬷拦着一姑娘,往正堂那处去,本想着跟上去的,可念及着瑜姑娘去正堂之时,对她的示意,便只在院中等着。
没过多久,瑜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见此,林卲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沉下去了。
等她跟着瑜姑娘踏出安德堂,回到偏静的那处院落后,正想跟在她往房内走时,便听她说:“这院中,其他的屋子,你自己想住哪处,便住哪处,不必总跟着我。”
阿瑜房中那些杂乱的白鹿纸还没有毁去,又怎么肯让林卲进她房中,若是让林卲见着那白鹿纸上所写,来日成言便可从她口中窥探到些什么。
故而,那些白鹿纸上所写的每一言,她都得尽快毁去。
林卲听及她话中所说,便没跟着她一同进去,随意扫视了一眼院落,甚是僻静的院子中,也不见得有多个屋子,她随意挑了一个,推门走了进去,便见得屋中也不似她所想的那般简陋。
那屋中的摆件,只是多日不曾住人,粘上了些许灰尘,在她刚想着收拾一二之时,便见庆期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着他之后,林卲双眼顿时盛着笑意,说道:“你来的正好。”
庆期方才进院中,见着仅有这处的屋子敞开着门,想也不想便往这处来,他听着林卲的话,还不知她话中之意,可见得林卲从架子上拿起一块棉布,朝他抛来,嘴中说道:“拿着它,再端一盆水来,帮我收拾一下这屋子。”
闻言,庆期糊里糊涂的转身,刚想照着她所言的去做时,下一瞬便反应了过来,他来此处,可是秉着正事的。
第65章 鹰隼试翼
仲春之月,万物新生,踏春赏春伊始。
这春分之日,京都的郊外,会有不少才子佳人,男子顾春赏景作诗,与大家闺秀所在之处会远远隔着。女子同游相伴,拽扯其纸鸢线,是为春分一大趣事,成片成群的纸鸢散在空中,若稍不留神便会缠在一起。
往昔,同嬿婉一同去其郊外的礼部侍郎府上的小姐,因婚期将近,忙着在闺中给未来的夫婿、婆婆做香囊、抹额等女红物件,以便成婚后送上聊表心意,嬿婉想邀其春分踏春,而后想想便也作罢。
见着自己的闺中密友,与英国公府的世子定亲后,都很少应之邀约,在闺中不仅要学掌中馈之事,还要绣成婚的嫁衣,甚是冗杂,她见此,甚是希望往后自己的婚嫁之事,能迟一点是一点。
她如今还不想这么早便成婚呢,她笑着倚在母亲的身上,把其念头同母亲说道:“婉儿不日便要嫁人了,女儿反倒是不想这么快就嫁出去。”
嬿婉口中所言的婉儿便是她的闺中密友,礼部侍郎府上的小姐贺婉儿。
杨氏一听这打诨的话,不以为意,笑着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靠在肩上的脑袋,说道:“你这小泼皮,害不害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本就该早早的定下来,京都的大好儿郎,等不及便会被她人挑走,你与婉儿本就年岁相近,婉儿的婚期都将近了,你倒好,这说的什么浑话。”
“大哥的姻缘都还没定下来,我这处就算急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大哥还没娶妻,便要嫁妹罢。”嬿婉理所当然的说道,她大哥这才刚把阿瑜给带回了府上,若不日便要娶妻的话,那这把他院中的美娇娘置于何地。
嬿婉是这般想的,反正在她想来,大哥当是不会早早娶妻,那她婚嫁之事,能拖多久便多久罢。
听及长子的婚嫁之事,杨氏便头疼的紧,长子的婚事若是还不定下来,恐怕就要耽误他下面两个妹妹的婚事了。
杨氏忧虑长子会一直不松口,到时怕是只能先谈及府上成芸和嬿婉的婚事了。可不到迫不得已,杨氏是不想这般去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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